聽完蘇容的講述白悠然驚呆了,久久無法回過神來。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一個男人醜化自己,甘心情願在他身邊,只當一名事事服從的小管家,只為了能接近心愛的男人,每天看到他。
天啊,這是怎樣一種愛,怎麼一種情懷。白悠然無法理解,但她深深被感動了。因為,她知道,如果換成她的話,她一定做不到。
知道允成昊並不愛她,她已經心痛得幾乎要死掉了。更何況,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白悠然終於可以稍稍理解蘇容為什麼總那麼陰陽怪氣,她以為的鄙夷,其實是一種恨。
蘇容恨她,卻還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叫她一聲太太,不得不伺候她的日常起居。
如果說,她剛剛是蘇容的感覺是憎恨和害怕的話,那麼,聽完她的故事後,她對她只剩下滿滿的同情。
許是說出了一直壓抑的話,蘇容整個人顯得平和多了。不再那麼暴躁,易怒,此時的她就是一個渴望愛,卻又因害怕,因自卑而不敢愛的女人。
白悠然站了起來,走到蘇容身邊,現在她的心情複雜極了。知道一個女人竟愛了自己的丈夫整整十五年,還為了他付出那麼那麼多。
在蘇容的身邊站下,白悠然淡淡開口:「蘇管家,你為什麼不早點讓成昊知道你對他的感情?」他們幾乎天天朝夕相處,而且,允成昊又有過兩段失敗的婚姻,照理說,如果蘇容在他受傷的時候,對他表明心跡,他是有可能接受她的。
白悠然的話似乎刺痛了蘇容,猛地一下她站了起來。表情很痛苦:「當初成昊和卓文婷離婚的時候,我就想向他表白。可是,卓文婷傷他太深了,有一段時間成昊不相信女人,拒絕任何女人的靠近,他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我能說嗎?在當時那樣的情形下,我能說嗎?」蘇容像在自問,可她的動作卻是一步步逼近白悠然。
「那後來呢?」雖然害怕,白悠然還是覺得此時的蘇容她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在針對她,而是陷入往昔的回憶裡。
「後來……他出國了。這一走就是兩年。」蘇容的話裡有掩不住的落寞。老天似乎總是在捉弄她,一次又一次。
「那他回來以後呢?」白悠然問得小心翼翼,因為她已經大概能猜到事情的經過了。
「他法國的時候認識了他的第二任太太,柳夢然。」一提起柳夢然的名字,蘇容的臉明顯暗淡了幾分,那是一種自卑的表現。
白悠然也不再問,就那麼靜靜地任由她沉浸過去的回憶裡。
經過了久久的沉默後,蘇容終於又開口了。
「柳夢然,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是個天使般美麗,美好,純淨的女人。當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你一定會以為是見到天使。她真的是太美太美了,比童話裡的公主還要美麗幾分。」說起柳夢然的美,連一向自詡為美女的蘇容都感到深深的自慚形穢。
聽蘇容這麼說,白悠然心中湧起一股澀澀的感覺。她分不清楚是妒嫉還是羨慕,但她更想知道允成昊和柳夢然之間的故事。
她總覺得允成昊心裡還住著一個人,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柳夢然。
在一陣感歎過後,蘇容又開始說:「柳夢然不止長得美,她的能力也是一流的。對服裝,對珠寶,對藝術,對經濟……她都有一定的研究。而且,她精通五國語言,鋼琴過十級,還會種類舞蹈。她簡直就是一個集美貌與才華以一身的完美女人,真是完美無缺。
「當成昊宣佈要和柳夢然結婚的時候,我竟然一點點爭取的力氣都沒有。因為我知道,面對如此完美的女人我是爭不過,也搶不過的。我甘心情願,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對柳夢然,我竟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她才配上得成昊,他們才是童話世界裡的完美組合。」說起柳夢然,剛剛還氣憤填膺的蘇容竟一下變成羨慕的口吻。這令白悠然對柳夢然更加好奇了,她究竟是怎麼樣的女人,竟然能讓情敵對她俯首稱臣?
白悠然終於忍不住好奇問:「既然柳夢然那麼好,允成昊又那麼愛她,為什麼最後他們會分開?現在柳夢然在哪裡?」
出乎白悠然意料的是,蘇容竟一臉不解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原本柳夢然和成昊的感情非常好,而柳夢然出眾的才華也在事業了幫了成昊不少忙。在結婚的第二後他們可愛的女兒恬恬出世了,恬恬一天天慢慢長大了,她非常非常可愛,跟她媽媽長得一樣漂亮,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說起恬恬,蘇容臉上竟露出那種神往的表情。
那強烈的母愛光輝籠罩著她,令白悠然相信,蘇容真的把恬恬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變了,原本是要來逼走白悠然的蘇容竟和她聊起了自己不為人知的心事。
「那恬恬現在在哪裡?」原來,允成昊並不是沒有孩子,他有一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兒。
「恬恬沒了。」蘇容的臉一沉,蒙上一股悲傷。
「沒了,是什麼意思?」蘇容突然轉變的表情令白悠然很不解。
「在恬恬兩歲那年,一場車禍奪走了她小小的生命。而柳夢然也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蘇容曾試著找過柳夢然,但她就像會人間蒸發了一樣。
如果不是肯定在車禍之後,她還見過柳夢然,她都以為柳夢然和恬恬一樣,沒有從那場可怕的車禍裡存活下來。
「啊……恬恬,她……」聽蘇容這麼講,白悠然總算有點明白允成昊為什麼對小天那麼好。她總覺得允成昊看小天的眼神怪怪的,充滿父愛。
原來,他把對恬恬的思念和虧欠都轉移到小天身上了。那麼,她呢?
允成昊總是透過她望著一個不存在的地方,那裡住著誰?他心裡的影子是誰?她是誰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