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白悠然都處於恍惚之間,認清了自己的心,她覺得自己變貪婪了。她渴望得到允成昊更加珍視的關注,更希望他能回報她同等的愛。
可是,允成昊今天早上的表現讓白悠然第一有種心刺痛的感覺。原來,愛上一個人不全然是幸福的。起碼她在還沒有嘗在快樂的時候,就先飲了苦澀的酸楚。
早上還是陽光明媚的朗朗晴天,到了中午竟下起細細密密的小雨。白悠然一個人坐在陽光上,看著空中紛飛的雨絲。竟覺得有種淒美、空靈的感覺。
其實,她一直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從來不想這些傷春悲秋的事,然而,今天,此時,這雨卻像是下在她心裡一樣。
濕濕的,冷冷的,冬天的寒雨,刺人心骨,如同允成昊給她的回答一樣。回想起她和允成昊認識的點點滴滴,其實,允成昊一直在付出,而她像個貪婪又無知的小孩,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一切。
驀然回神,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允成昊已經悄無聲息地攻城掠地,佔據了她最寶貴的地方。
一顆晶瑩剔透的玲瓏心。
長到二十歲,她沒有談戀愛的經歷,也不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當時嫁給允成昊的原因是那麼樣的詭異,無奈,又悲慘。她怎麼敢跟那麼神聖的字眼聯繫在一塊兒呢?
少女情懷總是詩,雖沒有談過戀愛,可她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渴望著,憧憬著,期待著,對愛情有著無限美好的幻想。
可是,在簽下那張契約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將這種想法從腦海裡拔除了。她不知道允成昊娶她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簡單嗎?
但她不認為允成昊會愛她,更不覺得自己有可能愛上他。
後來,允成昊對她種種的好,她都感受到了,在對他充滿感激的同時,也滋生出一種別樣的情愫。
她以為那只是一種好感,一種類似於親情般的感覺。萬萬沒有想到,那是愛的小苗悄然滋長的趁勢。
她的一顆心,在允成昊溫柔呵護下,已經綻開五彩花瓣,那是為他一個人而吐露的芬芳。
望著紛飛的細雨,白悠然想起了允成昊今天早上的表情。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竟覺得他落在自己臉上的眼神裡帶著恨,而且是一種透視的目光,透過她,望著其他的地方。
他是不是把她當成一個代替品了?這個念頭一早上都盤旋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從來不是個感覺特別敏銳的女孩,對人對事可以說,遲鈍又迷糊。但為什麼,偏偏在確定自己愛上允成昊的同時,這種感覺會這麼強烈,強烈到佔據了她滿滿的一顆心。
「太太,下雨了,天冷了,你還是回屋裡休息吧。」不知何時蘇容站在她身後。
蘇容的突然出聲,令處於冥想中的白悠然嚇了一大跳。轉頭,水眸中猶帶著一絲驚恐。
「對不起,太太,我嚇到你了。」微微彎身,蘇容平板地道歉。
「沒事,是我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蘇容的道歉讓白悠然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太太,你現在的身體和從前不同了,還是多注意些的好。」聽似善意的提醒,卻著一股警告的意味。
白悠然暗自搖頭輕笑,她最近真不是一般地敏感,都快神經過敏了。蘇容只是關心她而已。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屋裡去。」對蘇容微笑說著。
「太太,這是我吩咐廚房燉的雞湯,你趁熱喝了吧。」蘇容把手上的托盤放在桌子上,並細心地為她把蓋子掀開,擺好湯匙。
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原本應該是令人食慾大開,白悠然卻覺得整個胃都在翻騰。
強烈的噁心感使她推開一旁的蘇容往洗手間的方向衝去,趴在馬桶上嘔吐了起來。
今天早上她只喝了一杯牛奶,在吐到沒有東西可吐的時候,她還趴在馬桶上乾嘔。
最近幾天白悠然感覺自己的妊娠反應比之前更加嚴重了,特別是早上,一吃就吐,但為了肚子裡寶寶的健康,她還是勉強吃了。
但是,她不能聞到那中藥的味道,一聞准吐。可蘇容似乎特別喜歡燉雞湯,而且還加了很多據說對胎兒很好的中藥。
弄得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太太,你沒事吧?」正當白悠然整個人吐到虛脫,癱坐在地上的時候,蘇容跟著進來了。
「我沒事。」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太太,要不要找風醫生來給你看看?」蘇容站得直挺挺的,給坐在地上的白悠然形成很大的壓迫力。
「不用了,我沒事的。」許是從小就常跑醫院,白悠然對醫生有著某種排斥。儘管,風默森並不似一般醫生,但潛意識裡白悠然還是排斥的。
「我看還是找風醫生來看看吧,太太這幾天的反應很嚴重。再這樣下去的話,對胎兒也不好。」蘇容一板一眼地說。
「真的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白悠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
幸好,蘇容及時扶了她一把。
這一突發情況,嚇得白悠然嘴唇都發白了。手不由自主地護著自己的肚子,心裡暗暗感謝老天。
還好,她沒有摔倒,還好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事。
抬起驚恐未定的水眸,望著蘇容:「謝謝你,蘇管家。」她是真心誠意向蘇容道謝的。如果不是她及時扶了她一把,白悠然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是怎樣的?
「太太,你以後要小心點,畢竟,先生對這個孩子的到來充滿期待,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蘇容的話令白悠然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兩年之內真的沒有懷孕,允成昊是不是會和她離婚。另外找一個女人幫他生孩子。
這個莫名的念頭一起,白悠然更加惴惴不安,陷入紛繁複雜的思緒中,難以自拔。
她沒有看到在蘇容厚厚鏡片後,她的眼睛閃過一抹精光。很快,如閃電般,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