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異樣的氣流在空氣中竄動著,偌大的客廳瞬間變不見了,只剩下彼此的身影在對方眼中跳躍。
恍惚間,白悠然有種錯覺,允成昊從來沒有改變過,他一直是這麼深情款款的王子,那個邪惡的撒旦只是她夢中出現的幻影。
過了許久許久,允成昊宛如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悠,你永遠是我的小新娘。」如果說,以前這一稱呼是調侃的戲謔的話,那麼他現在賦予這個稱呼更深一層的意義。
「成昊……」輕輕地開口,顫抖的撒嬌。時光彷彿又回到了他們最初最甜蜜的那一刻。
允成昊心疼地拭去她臉上不自覺又滑落的淚,他最近好像常常看到她在哭,她以前是那麼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
如同一朵盛開得十分嬌艷的向日葵,大大的笑,感染著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那種沁人心脾的溫暖,也悄悄浸入他的心裡。驅散陰冷,帶來陽光。
如今令人倍感溫暖的向日葵居然落淚了,那一顆顆凝露般的淚,是無價的珍珠。
而且,照這情形看來,惹她哭泣的原凶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小悠,你剛剛才讓我應該多笑的,怎麼自己反倒哭起來了呢?」邊替她拭淚,邊露出淡淡的笑。
「……」看著那張溫和的臉,白悠然止住了淚,同時亦露出大大的笑。那笑容比燈光還耀眼幾分,更璀璨得令允成昊眼前一亮。
相對的笑,是釋然,是理解,是包容……還有很多很多說不清楚的情愫。
允成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精緻的包裝盒遞給白悠然,用眼神示意她打開來看看。
白悠然接過那包裝得很精緻的盒子,在滿心疑惑和期待下,一層層折開,終於露出一個小小的粉紅色的錦盒。
輕輕一使力,盒子開了,裡面靜靜躺著一枚蝴蝶別緻,那精細的做工,栩栩如生的姿態,就如同一隻五彩斑斕,展翅欲飛的蝴蝶。
當然,上面的五彩斑斕是用一顆顆珍貴的寶石鑲嵌而成的。單看那栩栩如生的樣子,就讓人有種錯覺,彷彿一鬆手,蝴蝶便會在偌大的客廳內翩翩起舞。
第一眼看到這枚別針的時候,白悠然驚艷的眼睛就粘在上面,連允成昊發出輕笑聲,她也渾然未覺。
真是太美,太漂亮了。
白悠然眼中藏不住的驚艷令允成昊很滿意,在偶爾看到這枚蝴蝶別針的時候,他就覺得非常適合白悠然。
白悠然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隻快樂飛舞的蝴蝶一樣,更希望她的生活每天都是五彩斑斕的。
終於,白悠然帶笑的眼從那枚別針上移開,落進那一汪蕩著輕波的碧湖裡。「成昊,這是給我禮物嗎?」
「嗯,喜歡嗎?」輕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喜歡,好喜歡。好漂亮的別針,天啊,這一定很名貴吧?」對珠寶沒什麼概念的白悠然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出來,上面那些細碎的「石頭」竟然是傳說中的各色寶石。
「你喜歡就好。」允成昊含笑說著,能看到她這麼開心的笑顏,是多少金錢都換不回來的。
「萬一我弄丟了怎麼辦?」白悠然突如其來的話令允成昊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真是太可愛了,不過,吸引他的不就是她這份純樸的天真嗎?
「東西送給你了,就由你處理。丟了也好,送人也罷,只要你喜歡,都可以。」允成昊斂下眉,與她抬高的眼與視。
「成昊,你對我真好。」其實,她在意的並不是這份禮物,而是禮物背後的心意。那是金錢所無法衡量的。
「你是我的小新娘,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允成昊對白悠然促狹地一笑,害她剛剛才褪下的紅潮又再度爬上臉頰。
「不理你了。」撒嬌般的轉身,捧著盒子,她真的好喜歡那枚蝴蝶別針。
允成昊由背後環住白悠然的腰,臉靠在她肩上:「小悠,這是我在新加坡出差時,路過一家珠寶店,在廚窗外看到展示櫃裡的這枚別針時。我的腳就像有自由意識一樣,情不自禁地走進去。當我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這枚別針。」允成昊淡淡講著他買別針的經過。
白悠然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當時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麼糟糕,他在出差時還記得她。這令白悠然再度紅了眼眶,她暗暗下定決定,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她要和允成昊一起重新開始,一起和小天還有她肚子裡的寶寶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白悠然的沉默使允成昊有點不安,他以為白悠然還在怪她那天以及那一陣子對她的態度。
其實,面對像換了一個人的丈夫,哪個女人都接受不了這種轉變。
「小悠,你還在怪我嗎?」背著允成昊,白悠然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但由他說話的聲音聽來,他是有點懊悔的。
轉過身,面對著允成昊,盈盈美目中一片坦然:「成昊,我不怪你。我想你以前的一些經歷可能在你心裡留下了什麼陰影,你可以保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會逼你告訴我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把我放在心裡,你一定會主動告訴我的,對不對?
成昊,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是,我們的未來是同有的。所以,我希望我們都學著信任彼此,那樣我們才能幸福地生活下去。」這時的白悠然褪去了那層青澀,彷彿瞬間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理智而感性的女人。
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報反反覆覆的所思所想,剛開始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不知怎地,現在突然靈光一閃說出這番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的話。
允成昊眉毛微微挑起,帶著一點不敢置信,綠眸緊緊攫住白悠然的臉:「小悠,你真令我驚訝。」
「我說錯什麼了嗎?」剛剛只是一時衝動,沒有經過大腦話就那麼脫口而出了。她還真有點怕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允成昊捧起她的臉,綠眸中熠熠閃光:「小悠,你沒有說錯,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成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