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車子裡,白悠然還沒有自剛才的迷夢中過回神來。好幾次她都想偷偷掐自己一下,看看這一切是不是她幻夢中出現的景象。
抱著睡著了的白天陽的白悠然坐在副駕駛座上,傻傻的笑著,那模樣還沉浸於剛才的驚喜裡。
「小悠,今天過得開心嗎?」允成昊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比平時更加溫柔,更富有磁性,也更令人陶醉。
「嗯。」今天的感動和驚喜白悠然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只能以一次次點頭來表達內心的激動。
允成昊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白悠然的柔荑。「小悠,這一陣子工作太忙,忽略了你,你不會怪我吧?」此時的允成昊又恢復到了剛剛結婚時那個溫柔體貼的好情-人。
「不會。」白悠然心虛地低下頭,這一個月裡,她不知對他的行為有過多少種可怕的猜測,又怎麼可能不怪呢?
允成昊並沒有戳穿白悠然的謊言,嘴角浮現一抹淺淺的笑。小小的車廂裡瀰漫著一股寧靜的溫馨,那是白悠然熟悉,渴望且深深喜歡著的氣息。
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幫白悠然打開車門後,允成昊從她懷中輕鬆抱起白天陽,大步走向他們的家。
站在車邊,望著允成昊高大的背景和從容有力的步伐,白悠然唇邊浮現一抹幸福的笑。
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她現在突然好希望孩子能早點降生,早點來到這個家。
她相信允成昊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而他今晚所安排一切消除了她這一個月以來的種種不安。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允成昊並沒有變,他依然是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變的是她,是她變得多疑了,沒有安全感了。她變得患得患失又顧慮重重了,白悠然暗暗對自己說,為了孩子,為了允成昊,為了小天,為了他們共同組成的這個家,她一定放下那些多疑的顧慮,做回以前那個快樂,無憂的自己。
想通後的白悠然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進這幢富麗堂皇的家,是啊,這裡有她最親愛的弟弟,溫柔的丈夫,還有她未出生的孩子。
這裡早就不是一個空空的房子,而是一個真真正正屬於她的家。站在門口,白悠然第一次對這幢房子產生這麼深的依戀,那是對家的渴望。
「小悠,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啊?外面風大,當心著涼了。」送白天陽回房睡覺後,允成昊遍尋不著白悠然的身影。
最後竟然發現,她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門口,傻傻地對著大門發愣。
「哦。」應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來。這時白悠然才遲鈍地發現外面的風真的挺大的,可能是她剛剛被滿滿的溫暖包圍著所以才不覺得冷的。
暗自吐了吐舌頭,對於自己的遲鈍感到十分無奈。
見白悠然的肩膀微微縮起,允成昊走過去,摟著她,摸了一下她的臉,隨即被那冰冷的感覺嚇了一跳。
不由得責怪道:「小悠,你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語氣裡有著無奈,關心,更有一絲令白悠然飄飄然的心疼。
偎在允成昊溫暖的胸膛上,白悠然將自己全身的力量給交給他:「以後我會注意的。」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溫馨。
直到此時白悠然才發現原來自己竟這麼懷念這胸膛的溫暖,這裡好安全,好安靜,就這麼靜靜地靠著,她就覺得自己昨天以前的所有紛紛擾擾的思想都是自找的。
掬起白悠然垂在腮邊的一簇發,在指尖上纏繞,看其於空中飛舞出道道美麗而炫目的弧。
「小悠,你還在怪我擅自讓蘇容幫你辦退學手續的事嗎?」允成昊輕輕的話卻令白悠然猛然一震,她竟已經一個月不曾想起這件事了。
「沒有。」白悠然的話聽在允成昊耳內,成了賭氣。
「小悠,我承認當時我有點衝動。但我有一個驚喜要給你。」拍著白悠然的肩,允成昊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
雖然,他認為那兩個月的課業已經不重要了,可是,站在白悠然的立場上一想,她應該會覺得少了那兩個月是她人生中的缺憾吧。
最近,每當看到她一個人鬱鬱寡歡的樣子,允成昊就會慢慢反思。他以為的無所謂,在別人心中可能是很重要的事。
白悠然自允成昊胸前抬起頭來,眼睛裡閃著問號:「什麼驚喜?」
「我當時已經為你申請到美國A大學的入學申請,在那裡你可以得到更好,更系統化的學習。」其實,他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但他並不打算讓白悠然知道。
「真的嗎?成昊。」白悠然雙眼熠熠生輝,她真的沒想到允成昊會暗地裡為她安排這一切。
那時候他們的關係正處於冰點上,她自然不會往好的方面去想。可是,就算在倆人的關係那麼僵的時候,允成昊還為她申請了那麼好的一所學校。
這……她是不是太幸運了點?
捧起白悠然散發著瑩光的臉,允成昊的綠眸緊緊攫住她的美麗:「嗯,是真的。」重重點了一下頭:「可是……」綠眸內的光芒暗淡了一點。
「可是什麼?」白悠然一臉不解地問。
「你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似乎不太適合再去讀書了,特別是美國那麼遠的地方。」允成昊仔細觀察著白悠然的表情變化。
白悠然沉默了,她趴在允成昊胸前良久沒有說話,這期間允成昊竟有點緊張。終於,白悠然抬起頭,臉上並沒有允成昊擔心的生氣、沮喪或失望。
她一臉淡然,眉宇之間流轉著一股允成昊沒有見過的淡雅:「成昊,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該怎麼做。而且,我對讀書並沒有別人那麼大的渴望,現在有了孩子,當然一切以孩子的健康為重。」
白悠然的話出乎允成昊的意料,綠眸內隱隱湧動著些什麼,喉結滾了滾,終沒有發出聲音,抵著白悠然的額,良久才吐了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