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裴沛生覲見,若蕊還真不知道要被他奴役到幾時呢!
有時候,若蕊覺得洛玉宇就喜歡看著自己出糗。自己的臉上,都被沾到了墨汁,不用照鏡子,都知道像足了花貓一隻。難怪洛玉宇心情分外地好,連一份要錢要糧的奏折,都沒有讓他動怒。
她依禮告退,洛玉宇的手指撫過她的頰,然後拿了手給她看。新沾的墨黑,讓人忍俊不禁。
裴沛生在偏殿並沒有依禮落座,而是一手攀住了門。看到若蕊的背影,忍不住跨出一步,伸出手彷彿想要握住若蕊,總算在最後一刻,拉回了理智。頹然地收回了手臂,雙手握拳。
一轉眸,看到輕袍緩帶的洛玉宇,從內殿走過來,急忙退回了座位,心臟仍然在撲撲地亂跳不停。
目光從窗欞飄出去,還能夠看到若蕊微垂著粉頸,喜孜孜地翻閱著手裡的一疊宣紙。
裴沛生是來辭行的,一面謝了焰國的招待,一面重提舊約。兩人互擊雙掌,裴沛生離開的時候,帶著滿意的笑容。
洛玉宇卻陷入了沉思,半天都坐著沒有動。
劉德思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這樣的互不侵犯條約,本是兩國互利,為什麼……」
洛玉宇搖頭低歎:「你看著吧,這個裴沛生,將來一定有得讓我們頭疼呢!目前是兩國互利,不然誰也騰不出手去對付別的國家。不過,朕看烈國是打定了主意,要併吞……」
劉德思駭了一跳:「烈國再怎麼兵強馬壯,又怎麼可能併吞三國?再說北狄騎兵素來強悍,他還有餘力去對付其他的國家?」
洛玉宇輕歎了聲:「但凡帝王,誰不想著建立不世功勳啊!只是焰國,多年來重文輕武,日後……」
「難道他烈國還敢過江不成?」
「目前是沒有餘力,但假以時日……難說啊。朕看那裴沛生,絕非池可之物,野心大著呢!」
洛玉宇感慨著,舉頭看了看天色,西斜的日影裡,碧空湛藍。雨早已停了半天,這時候的天空便澄靜得幾乎透明。
「皇上今天還去寒儀殿嗎?」劉德思端出了一個托盤,裡面都挨次放著后妃們的名牌。
「當然。」
「可是陛下已經很久沒有去貴妃娘娘那裡,太后她……」
洛玉宇煩惱地皺眉:「母親她到底明不明白啊,總是想著瑜貴妃,可是就憑著她父親那等權勢,朕冊她為貴妃,就已經到頂了!」
這早已超出了後宮的是非,劉德思噤了口不敢回答。洛玉宇恨恨地瞅著窗戶,最終還是悻悻地:「好吧,今夜就去瑜貴妃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