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蕊……嗯,名字不錯。」貴公子終於開了口,周圍的人,顯然都鬆了口氣。
陳芝仙已是滿臉堆了笑容:「公子,我們若蕊……」
「我知道。」貴公子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面色清冷,立刻讓劉芝仙噤若寒蟬,訕訕地紅了臉子,退在一旁。
「你們……都下去吧……」他輕輕地吩咐,雙目卻看著若蕊。
霎那間,整座花廳,便退得乾乾淨淨。若蕊仍然盈盈而立,即使對上他的目光,也不閃不避。
想當初,那些禮儀課可不是白上的啊!別說這樣一個俊俏的帥哥,就算換個牛頭馬面,她也不會把笑容勉強一分。
對方卻似乎很驚訝:「你剛才唱的那支歌……吟來聽聽……」
聽他的語氣,便知道平素是發號施令慣了的。
若蕊暗中好笑,自己今天的曲子,怕是最對他的胃口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低歎了一聲,把那闋天下聞名的《水調歌頭》吟了出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好一個『高處不勝寒』啊!」他擊節而歎,忽然看定了若蕊,聲音柔和,「我叫玉宇。」
若蕊「啊」了一聲,這倒真是意外了。
「玉公子……」
「這歌,寫得好啊……不知是何人所作?」
若蕊在心底盤算了一下,到底臉皮還沒有練得那麼厚,不敢冒蘇軾之名。
「是我幼年聽到先生讀過,因為愛這旋律,便記下了。」
她可沒有忘記,如今的年紀只有十四歲。若說能作出這樣滄桑又富有哲理的詞,任誰也信不過。
以二十六歲的「高齡」,忽然一下子濃縮了十二歲,一時之間要裝嫩扮小,還真是有些辛苦。不過,對於女人來說,多出來十二年最美麗的年華,也算是到這個朝代來最幸運的事了。
玉宇看她一臉的天真嬌憨,也不疑有它。只是把這闋詞放在舌尖,細細品味,竟覺得滿口餘香。
「此人心性曠達……不知道他如今卻在何處!若蕊姑娘,若你能為我找到他,一定好好賞你。」
「他……」早就死了幾千年,她又到哪裡去找?
一時間又有些懊惱,皺著秀眉和自己生起了悶氣。哪個朝代不好掉,漢唐盛世,宋元明清……她可是一向被稱為「歷史系才女」的,對中國五千年的文明,耳熟能詳。
偏偏運氣好到,掉落在了歷史書上一片空白的焰國!若不是每一個字都看得懂,每一句話都聽得懂,她真要以為是穿到了外國。
「他如今還健在麼?」玉宇似乎對這闋詞的作者,興趣頗濃。
「已經過世了。」若蕊正想不到說辭,急忙說了一句大實話。蘇軾可不是已經過世很久了麼?
「你既有這樣的老師,怕也才學不俗。不如……你做首詩來聽聽,若是好,我便重重的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