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簡單……!」鹿泉微笑的望著伶杏焉,「你可以讓夢雨嫁給那個火鍋太子,我能夠想像,夢雨必定對於遠嫁火國很牴觸,只是逼於無奈!只要我出面,在火國的國境之內將夢雨擄回來,然後,我會將夢雨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平淡的生活一輩子。那麼,不止夢雨不用遠嫁火國,你也可以一解開思女之苦!」
「將夢雨半道劫回來?」伶杏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可知道,這麼做,若是被抓到了會是什麼樣一個後果?」
「呵呵,再重還能有什麼後果?」鹿泉苦笑一下,「我孤身一人,頂足了也不過是取我一跳性命。」他溫柔的撫摸著伶杏焉的頭髮,「夢雨畢竟是你的親身骨肉,我怎能忍心你們再次骨肉分離?」
「鹿泉……!」伶杏焉心裡溢滿了感動,輕呼一聲,撲進了他懷中。
「咚……!」突然,身後的一聲悶響傳來,鹿泉猛的轉身,大喝,「是誰偷偷摸摸的躲在那裡?出來……!」
伶杏焉快速的離開鹿泉的懷抱,然後有些慌張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還不出來……!」「鏘」的一聲拔出利劍,鹿泉劍鋒所指,眼裡溢滿殺意。
半響之後,朱紅色立柱陰影之中緩緩的走出了一抹纖細的身影。而就是這個身影的出現讓伶杏焉和鹿泉頓時呆若木雞。
「親身骨肉?」苓夢雨不敢置信的瞪大著雙眼,一步步的向著二人走去,「骨肉分離?呵呵……,你們二人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夢雨……!」伶杏焉慌張的望著她,「本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的,卻沒料到碰巧被你撞見……,我……!」
「焉兒……!」鹿泉淡笑著打斷語無倫次的伶杏焉,然後看向苓夢雨,「你,全聽見了是嗎?」
「是的,我知道了你們的計劃,也知道了我……,我是太后娘娘的親身骨肉!」苓夢雨看向鹿泉,平時清澈的眼眸此時如翻湧的巢湖一般混亂。
「師傅……!」苓夢雨求助的望向鹿泉,「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鹿泉歎口氣,將一切全盤托出。當苓夢雨聽完一切後,已經被鹿泉所說的一切驚得仿若丟了三魂七魄。
「這麼說,我,的確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女兒?」苓夢雨深吸一口氣,「被我叫了十多年的媽媽,是太后娘娘您的貼身女婢?」
伶杏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裡流露出擔心。
「呵呵……,我會被拋棄是因為那個伶丞相,也就是我外公的野心?」苓夢雨苦澀的笑著,「這個世界竟然比我所猜測的更加黑暗?」
「夢雨……!」伶杏焉心痛的走過去,一把將苓夢雨摟進懷裡,「對不起,只是形勢所逼,不然我不會拋棄你的!」
「拋棄?」苓夢雨猛的掙開她的懷抱,「你知道小的時候我被所有小孩子指著鼻子罵野種的滋味嗎?你知道我在媽媽懷裡問爸爸,她卻啞口無言的情形嗎?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們所謂的野心,將我本該幸福的童年扼殺在每天奔波為媽媽尋藥,我的心裡其實有多麼羨慕那些可以玩兒過家家的小孩子嗎?」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的!」伶杏焉淚流滿面,「我真的只是沒辦法!」
「呵呵?」苓夢雨冷笑一下,緩緩的轉過身,身體僵硬的猶如木偶一般。只是亦步亦趨的移動著身體,腦海之中陷入了一片混亂。
其實她知道這件事錯並不在伶杏焉,只是那個伶丞相利益熏心,她是迫於無奈。也許,她這麼做是對自己的愛護,起碼,她這麼做保住了她的小命不是嗎?
緊緊的望著苓夢雨離開的背影,伶杏焉無力的靠在了鹿泉懷中,哭得肝腸寸斷。
「鹿泉,我做錯了對不對?」伶杏焉抬頭望著他,仍由冰冷的眼淚劃過脖頸流進領口之中,「當年即使是拆穿父親的奸計,我都應該保護夢雨的對不對?」
「唉……!」鹿泉歎口氣,輕輕的擦乾她臉頰上的淚水,「你沒有做錯,百善孝為先,你這麼做,只是不想父親受到傷害。應該說,你若是沒有這麼做,不但苓家會陷入巨大的危機,你和夢雨也不一定會過的像現在這麼好,畢竟皇宮的爾虞我詐是絕對養不出夢雨如今這般的聰慧靈敏!」
「可我畢竟沒有做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伶杏焉咬著嘴唇,「是我對不起她!」
「你別傻了!」鹿泉捧起她的臉頰,溫柔的吻干她的淚痕,「夢雨現在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接受自己是你的親生女兒才會這樣的!你不用擔心的,我相信以夢雨的善解人意,很快她便可以原諒你的!」
「真的嗎?」伶杏焉愣愣的望著他,眼裡盛滿淚水,猶如一個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小孩兒。
「嗯,真的!」鹿泉微笑著,「如今夢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們的計劃也就順利多了,我會和夢雨見一面,她嫁往火國的途中,我會想辦法把她劫下來……!」
形同傀儡的走到暫住的廂房室內,苓夢雨一屁股坐在床上,甚至忘記了關門,便把頭捂進被子之中嚎啕大哭。
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一從腦海之中閃過,苓夢雨拽著被子,放任著自己哭泣。她知道,若是不哭出來,憋進心裡,自己永遠沒辦法原諒伶杏焉。與其傷害雙方,還不如用力的發洩,然後寬大的接受一切。
並不是她寬大為懷,她並不是一個可以慈悲到原諒一切的地步,只是,傷害已經發生了,她已經開始習慣逆來順受,那樣,她的日子會好過些吧?
哭泣了不知道又多久,苓夢雨只知道自己是昨晚哭到睡著,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
緩緩的站起身,苓夢雨走到鏡前,凌亂的頭髮,紅腫的眼泡,殘留的淚痕,苓夢雨自嘲的笑了,記得以前曾發誓過不再流淚,如今卻是伴著哭泣入睡,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