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你怎麼又來這了。」空靈的湖邊,一個男子孤零零的坐著,顯得那麼的單薄和無助。
前來找韻兒的空和戚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就那麼我預兆的揪了起來。心,真的疼呢……
聽到呼喚,男子朦朧的回頭。那空洞的眼神裡什麼都沒有。但淡到幾乎被風吹散的微笑讓人不自禁的眼角泛酸……
「我不來這,又能去哪呢……」輕聲的呢喃,韻兒又將注意力轉回到湖上。淡淡的霧氣從湖面上升起。韻兒笑著微扯嘴角,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呢……
「你身為蠻夷的皇,現在自然應該在皇宮裡。你有很多的事要處理啊,還有你的子民大臣們都在等著你。」戚看不下去韻兒現在的樣子,急急的說道。
「我,對於他們,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吧……他們,對於我,又是什麼樣的意義呢?……為了不在意我存不存在的他們,我不能跟我愛的人走……我甚至連表白,都無法說出口啊……」長長的歎息,語氣裡是深深的痛苦與無奈。
「韻兒,別這樣……」空不知道該怎麼勸這樣的韻兒。韻兒愛軒,這他和戚也是知道了。韻兒無法和軒在一起,這他們也有猜測到。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南宮軒,就這麼憑空的離去了……拋下她的國家,拋下她的親人,沒有留戀的消失了……
寂靜,是寂寞的聲音……
沒有人說話,沒有鳥鳴,沒有……只有樹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還有湖水被風吹起來的聲音。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唉,我們還是走吧……」空歎了一口氣,對戚說道。
「就這樣讓韻兒一個人呆在這真的好嗎?……」戚有些遲疑的說道。
「現在的他,一個人是最好的吧……宮裡的事,我們可以幫他處理。心裡的事,不是我們能夠幫他的……」空注視那個專心看著湖面發呆的人的背影,無奈的歎息。
「……」戚也盯著那背影一陣出神,然後什麼都沒說的離開了。
空不捨的看了那背影最後一眼,狠了狠心,轉身離去……
知道背後的人走了,韻兒的眼神暗了暗,在心裡說了一聲對不起。
知道自己對不起他們。可現在的他,真不知道怎麼面對那樣愛他的他們……自己的心,現在只在一個人的心上。而那個人,已經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已經,一個月了呢……
在想她的30天裡,自己早已嘗盡酸甜苦辣。那些都是回憶帶給他的。可在回憶後,還剩下什麼呢?什麼,都沒有了呢……
韻兒站了起來,歎了一口氣。最近的自己總來這裡呢。因為也只有這裡,能讓自己平靜了吧……
現在已經好多了呢。起碼已經可以不再回想,不再傷感,不再感傷。心裡空蕩蕩的,這樣也很好呢……
是不是自己可以慢慢的變強。是不是以後自己可以變的讓自己想什麼就想什麼,不想什麼就不想什麼?那樣多好啊,就不用在想起她心傷……
藏在心底吧,藏在心底吧。只屬於自己的,她給的笑容,她給的無奈,她給的安慰,她給的寵溺,她給的憤怒……這些,都是很珍貴很珍貴的呢……
「唉……」終於還是又歎了口氣。離開了這他最愛的湖。逃避,真的沒有用呢……
集市的喧鬧是那麼的刺耳。韻兒給自己易了容,行走在大街上,感受著別人的喜悅。
穿梭的行人臉上的那笑臉,真羨慕呢。可惜,現在的自己已經不知道怎麼笑了啊。
只有在沒有機會後才知道自己如此愛她,只有在分開後才知道自己如此後悔如此心傷……
如果老天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的話,什麼都不要了吧。只要她,只要她自己便找到幸福了吧……
韻兒苦苦的笑了。因為自己想到了兩個人,兩個自己永遠不能拋棄辜負的人,空和戚。最愛他的人……
當你要嫁人了,你是願意嫁給你愛的人還是愛你的人呢。如果你有勇氣,你會選擇前者,可是害怕受傷害的人都會選擇後者呢。而此時的韻兒,他想選前者而不能,所以他痛苦……
「大哥哥,給我點錢好不好?」感覺有一隻手拉著自己的袖口,韻兒停下了腳步。
低下頭,這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黑漆漆的臉,因為髒而模糊的五官。但這小孩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彷彿有什麼從韻兒的心底滑過。韻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為一個乞丐駐足。韻兒蹲了下來:「那麼,你想要多少錢呢?」
彷彿是沒想過韻兒會這麼問,小男孩歪了歪頭想了一會:「奶奶沒有和我講過要多少錢,只是說大哥哥你一看就是個好心人,一定會給我們錢的。」
乞丐乞討都會說:「好心人,給點錢吧。」但不知道為什麼,韻兒覺得,這個小男孩口中的奶奶和那些乞丐並不同。
詭異的,韻兒拉起了小男孩的手:「能帶哥哥去見見你的奶奶嗎?」
拉著小小瘦弱的手,韻兒的心裡泛起了心疼。還只是這麼小的孩子呢。那幾乎沒有肉的手,即使握在手中也會被卡的疼。這個小男孩,也很多天沒吃飯了吧……
「當然可以啦。」小男孩先是笑著回答,純真的笑容讓韻兒的心裡有一絲的波動。小男孩有些猶豫的看著韻兒。
韻兒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鼓勵他說。入手的感覺卻是肩膀突顯的骨頭,韻兒又不由自主的皺眉。
「我看大哥哥是個好人。那能不能買些藥給我的奶奶?……」小男孩問的小心翼翼,像是就怕這位好心的大哥哥覺得他貪心,不給他錢。
「當然可以。」韻兒露出了淡淡的笑,「不過在這之前,大哥哥想先請你吃幾個包子。」
「真的?!」小男孩的眼睛突然就亮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呢,臉上的喜怒哀樂一目瞭然。「那我也可以給奶奶帶幾個嗎?」
「當然可以。」
「耶~」
路邊的人對於韻兒的行為感到不解,指指點點說這是一個奇怪的人。在買麵包的時候,包子店的老闆也投來古怪的目光。
不過韻兒不在意這些。而小男孩彷彿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指指點點,絲毫沒有被影響。
等到了小男孩的奶奶所在的地方的時候。韻兒發現其實這裡離自己遇見小男孩的地方並不遠。也可以說只是邊上有點遠的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裡,小男孩的奶奶就臥躺在這裡。
在看到小男孩的奶奶的一瞬間,韻兒的心抽了一下。因為韻兒知道,這個老人是真的時日不多了。她太老了,加上可能長期的飢餓,老人一臉的病態。
韻兒在來的路上問過小男孩了。小男孩的奶奶並不是他的真奶奶。只不過小男孩的奶奶在小男孩還只是嬰兒的時候撿了被拋棄的小男孩。以乞討養大了他。可老人越來越老了,小男孩說,附近的乞丐看奶奶越來越老,總是過來出言挑釁。奶奶說他們是想搶小男孩和奶奶乞討的地方。
「孩子。謝謝你的好心。」沙啞的聲音很難聽,可現在的韻兒卻覺得眼前這為心地善良的奶奶的聲音是那麼的動聽悅耳。
韻兒扶著老奶坐起來。「謝謝,我相信自己真的沒看錯人。你真的是個好人……」奶奶對韻兒露出虛弱的笑,「我的病其實自己也清楚。是頑疾了,我的時日不多了……」
「奶奶……嗚……」小男孩哭著跑到奶奶的身邊。
「小乞乖……」
奶奶吃力的轉向我:「其實我本來看你是個好人,讓小乞問你乞討點錢就好了。但沒想到,你會願意過來看我這個老天。那老嫗有個冒昧的請求,請收留這孩子吧。」
「奶奶!我不要離開你!~」小男孩哭喊道,「這個大哥哥很有錢,他一定能治好你的,奶奶~……」
「小乞啊,還記得奶奶跟你說過什麼嗎。」老奶奶想摸摸小男孩的頭。可是她的手已經抬不起來了,她露出一個苦笑,隨即隱去,「奶奶啊,已經活的夠久了。但奶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奶奶走了,又有誰來照顧你呢?……」
說著奶奶轉向了韻兒:「雖然我知道無緣無故的叫你收留這孩子不大合適。但老嫗也是沒辦法了。乞丐也是有地域劃分的。老嫗乞討一生,才有了這麼一塊乞討的地盤。才能安安穩穩的乞討,養大了這孩子。但老嫗就快走了,我走了後,這孩子怎麼辦。他還那麼小,地盤肯定是守不住的。那這孩子要以什麼為生呢?而且,要是被人擄去……」
「好……我答應你……」韻兒說的很輕。當時說完後韻兒自己也有些詫異為什麼自己會答應。但事後想想,也許是因為那小男孩的眼睛,和她很像的眼睛……
韻兒把老嫗和小男孩接進了皇宮。韻兒用上好的藥給老奶奶掉著命,但奶奶還是在一個月後走了,走的安安靜靜。
小男孩沒有哭,因為那時韻兒已經告訴他,身為一個皇子,不應有眼淚。
韻兒給小男孩改名為憶,代表他對她的回憶和追憶……
其實韻兒收留小男孩也是有私心的。等到小男孩長大,他便可以把國家丟給他,去找她了吧……
到時候,她又會不會接受他呢?
接不接受有什麼關係呢。見到了就好,自己還可以賴在她身邊不是嗎?
想到這裡,韻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