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 晉封篇:鎮遼王爺 第八百二十九章  心病難治
    雪景怡人,天地銀白,皓然一體,夜色誘人。

    驛館裡,一幫奸賊,被殷有招訓令一通,個個氣得渾身發抖。

    「不管如何,陳圓圓美不勝收,應獻與皇上。爾等想想法子,一定要替本官宰了石劍,免得此事洩漏出去。」田畹道出一番讓人驚心動魄的話來。

    原來,他一直私藏著陳圓圓,根本沒將她獻與崇禎為妃。

    他既怕石劍發現此事,又怕石劍往後舉報他。

    石劍,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奶奶的,少爺上當受騙了。」吳三桂聞言,喃喃自語,暗道:自己既沒福享受陳圓圓,又何必淌這趟濁水?

    「若起內訌,憑天平上人等的武功,是可拿下石劍。可無人能護送趙率教出城啊?」孟廣寧左右為難,倒怕影響遼東戰事。

    他雖欲置石劍於死地,可他也是朱由檢身邊的人,熟知輕重,知道大明江山要緊。

    田畹想想候賽因白天出戰,個個人仰馬翻的情景,立時語塞。

    「嗯,老納單打獨鬥可以,行軍打仗不行。」天平上人摸摸光頭,平生第一次謙虛。

    田畹腦海掠陳圓圓美色,咽嚥口水,心猿意馬,通體難受。

    「先穩石劍之心,待他護送趙率教出城,咱們然後緊閉城門,不讓石劍回城,命他去破敵便可。這樣既無損聖上英名,也可得到陳圓圓,還可讓石劍戰死疆場,解寧遠之圍。最後請皇上下一道聖旨,判石劍一個裡通外國之罪,讓他萬死不劫。」孟廣寧拈鬚踱步,撥下幾根鬍子,想出一條毒計。

    「妙!啪啪……」田畹登時拍掌叫絕,興奮異常。

    「哈哈哈……」滿堂皆歡。

    「唉……」吳三桂黯然而去。

    「吳三桂走了,不知是否洩密?」候賽因看到吳三桂溜走,急提醒田畹。

    「奶奶的……啪……」田畹氣得直拍桌子。

    「放棄前計,告訴石劍,按剛才殷有招之言,趁他夜端敵營之機,我等奔南門而出,回京覆命。」孟廣寧嚇出一身冷汗,卻又情急智生。

    「不行,不殺石劍,本官不回京。」田畹拍案而起,心思盡露,雙目血紅。

    「國丈息怒。」孟廣寧又嚇了一跳,急忙躬身拱手,附耳道:「我等回京覆命,待寧遠解圍,收復錦州……」

    「也只能如此了。」田畹聞言,點了點頭,無奈而去。

    雪花飄舞,夜色如晝。

    「妹子,你此計不行啊!寧遠城中可沒動靜,我大軍十萬,久呆於此,恐糧草接濟不上啊。」吉布提拿見寧遠沒動靜,便找來龐美玲商議。

    龐美玲臉色蒼白如雪,臥躺病榻,蠕動嘴唇,沒有說出聲來。

    「格格到底患何病?」吉布提拿大吼一聲。

    「貝勒爺,格格患心病。」龍潭虎急拉開他,低聲相告。

    「奶奶的,今夜強行攻城。」吉布提拿明白龐美玲因與石劍之事而病,不由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轉身而去。

    「兄長,現今中土武林中人追隨石劍甚多,為防不測,今夜炮轟寧遠之時,你悄然到南門陣營去,北門中軍帳佯樹大汗的旗號,選將扮你模樣,指揮炮擊,且派悍將埋伏於中軍帳內。」龐美玲忽睜雙眼,咬咬嘴唇,獻上一策。

    她愛石劍,也愛大明江山。

    她也不是一般女子,此時此刻,也只能置石劍性命於不顧。她之所以病重,便是因為心裡矛盾交織,愛情交織,日夜費心。

    心病難治,她常心疼如絞,常常氣血翻湧,半夜咯血。

    她既想寸土必爭,又怕傷害石劍。

    她謀思的每一步,都難下決心!

    「有理,愚兄移防南門,既可防山海關這邊的援軍,又可讓明軍難測,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讓若非扮演我的樣子。」吉布提拿點了點頭,隨即吩龍潭虎去辦。

    他附身下來時,龐美玲卻又閉上了眼睛。

    他只好歎氣離開,吩咐親兵將她抬到西門去。

    龐美玲勞累加情傷,確是心力交猝。

    她躺在擔架上,想起了自己與石劍邂逅臨安的情景;京城短暫的恩愛;石劍為她而與鐵掌幫撕拼;漢中解圍,兩手交鋒,石劍暗放她一馬的柔情。

    往事歷歷在目,而今美好姻緣已逝。

    石劍接到她的箭書,無動於衷,既不出城來見,也無回音。

    她淚流不止,視力模糊,心疼如絞,甚是難受。

    「報……石劍率精騎出南門端營。」

    此時親兵來報。

    「什麼?快調鰲氏兄弟過去!」龐美玲嚇了一跳,本能地翻身下床。

    親兵急策馬去北門請調鰲氏兄弟去南門。

    龐美玲嚇出冷汗之後,清醒很多,提槍躍馬而出,直奔南門。

    月明如鏡,雪光反照。

    石劍率三千精騎,並羅中寶、吳襄、呂初生、武威廷、尉遲松、陸明、陸亮、宋子青、馬德輝,殺向南門金兵陣營。

    殷有招於城頭指揮將士射出一通火箭。

    「蓬……」

    風送火勢,金兵營寨立時起火。

    石劍左盾右劍,領頭殺來,如狼似虎。

    金兵人仰馬翻,數將慘死。

    候賽因、天平、孟廣寧等人趁機護送田畹出城,南下回京。

    鰲氏兄弟聞訊,策馬奔至南門而來之時。

    石劍等人已復殺回城。

    「奶奶的……」鰲氏兄弟舉錘,欲追明軍奪城。

    「開炮……」殷有招急急下令。

    「轟轟轟……」三炮齊發。

    「啊啊啊……」

    數十金兵被炸上半空。

    鰲氏兄弟幸有寶馬逃得快。

    「收兵,退五里。」龐美玲急讓親兵高喊。

    吉布提拿急率南門金兵退出五里許。

    明軍炮火再也夠不上了。

    「呆會更靜,由北門炮轟寧遠,以報剛才之仇。」龐美玲策馬持槍,趕到南門五里許陣營,吩咐眾將。

    爾後,她望望寧遠城頭,不見石劍身影,失望回歸西門陣營。

    長夜漫漫,夜靜更深。

    石劍卻睡不著,思潮起伏。

    白天因為眾將、候賽因等人擾亂,所以,他看完龐美玲的箭書後,在處置軍中不穩因素。

    而今夜深,無人打擾,他卻難已入眠。

    「玲兒還愛我嗎?她的箭書是策略?或是真想見我一面?她是否真到了金兵的中軍帳?唉……我與她是不可能的,兩國交鋒,我們已是仇敵。國事為重,女兒情輕。唉……」

    他淚水流淌,從兩頰滑入枕頭。

    「轟……」

    「不好了,金兵用炮轟城了。」

    忽然中軍堂外一陣腳步聲響,跟著吵雜聲也響起。

    「來人,我去城頭看看……」石劍急披掛而出,朝陸氏兄弟拋下一句話,辨聽炮聲,知是北門,急策馬飛奔北門。

    城頭火光獵獵,不時有屍體被炸上半空,跌落慘叫。

    「鄉親們,快到城中央去!」朱祥在組織民眾轉移。

    「快查點物資、銀糧!」宋子青、馬德輝領所部人馬,看護銀糧。

    「賢侄,皇太極忽然炮轟北門,致我軍五百將士傷亡,北門城頭塌陷,老夫已組織炮火應戰,也可能轟死金狗千餘人。」殷有招恰好巡城,已組織應戰。

    「格老子的,明兒殺他一個人仰馬翻。」石劍提劍,不顧炮彈往來,左閃右避,奮勇攀上塌陷的城頭。

    「叔父,愚兄已分三門炮於其他三個城門守城。」吳三桂因未從田畹那邊得到好處,便又靠向石劍一邊,主動示好。

    「金狗的炮筒可能發熱,不敢再轟了。」呂初生勇立石劍左側,指著金兵冒煙的炮筒。

    雙方將士均點火把。

    火光映紅半空。

    兩軍陣營均看得清清楚楚。

    「金狗真狠,僅讓千餘人推炮而來,自己營寨卻退後數里,防我軍炮擊。」羅中寶提槍而至,透過火光,指著推炮而退的金兵。

    「咱們出城,將紅衣大炮搶過來,反正推炮而退的金狗沒多少人了。」譚經天急促獻策。

    「今夜北門誰當值?為何沒看到金兵推炮而來?」石劍不答,反問羅中寶。

    「是劉放,他兄長劉正被正軍法,所以心情欠佳,多日未睡,剛在城頭上睡著了。」羅中寶應聲而答。

    「格老子的,他致五百將士傷亡,宰了他,以正軍紀。」石劍聞言,怒髮衝冠。

    「唉……他已被金兵炸死……」羅中寶歎了口氣,道出詳情。

    「你速找朱祥擬告示,儘管劉方戰死,也要拿他作典型,警示眾將士,無論白天黑夜當值,都要盯好金狗,防他炮轟或箭襲。」石劍聞言,吩咐一通,又讓羅中寶去找朱祥。

    「石將軍,出戰吧,將金狗的炮搶過來。」譚經天還是念念不忘此事,又過來提議。

    「金兵既敢炮轟我城,當有準備,此時搶炮,必為暗箭所傷。回去安歇吧,三天後出城,護送趙將軍去皮島要緊。」石劍歎了口氣,轉身而去。

    「賢侄,石將軍精明過人,聽他的沒錯。」武威廷見譚經天臉色不佳,連忙相勸。

    「楚清小妹又哭暈過去了。」武堅此時匆匆而來。

    「奶奶的……唉……」譚經天好不煩躁,感覺什麼事都不順似的。

    眾女將急奔向中軍堂側堂的靈堂,勸慰譚楚清,又為她對袁長河的深情所感動。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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