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送草動,滿天濁塵,煙霧瀰漫,天地間迷濛一片。
石劍心頭一沉,沒有吭聲,不想與一般人計較。
另一名武士接口怒道:「那小淫賊真夠狠,竟與妖女合謀,不僅騙取武林同道的讚譽,還讓妖女趁機破城。要讓咱西北武林同道看見那小淫賊,咱一定抽他的筋,剝他的皮,飲他的血,挖他的心來拜祭這些死難的將士。」
石劍只聽得心口發麻。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蹬蹬蹬」地連退了好幾步,顫聲道:「大哥,張大王有你所說的那麼好嗎?他**擄掠的事情,你沒聽說過嗎?」
「你他娘的活得不耐煩了?敢胡說八道張大王的壞話?丐幫傳出的話,還會有假嗎?義軍都是好人。你懂嗎?」那武士聽石劍一言,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石劍的衣領,一巴掌就刮了過來。
石劍本能地一抬手。
「哎呀」一聲,震得那武士登時手掌發紅,嚇得「蹬蹬蹬」也連退好幾步,雙目瞪得圓圓的。
他這才醒悟過來,眼前這個公子哥模樣的少年是身懷絕技的,不是一般的公子哥。
「原來是丐幫散佈的謠言。格老子的,什麼正義幫會?看來,鍾萬強的確有問題,不然的話,他不會老是針對我。估計,鍾萬強與雄櫻會當年的血案有關。估計,我的身世也與石家有關。否則,鍾萬強不會事事都捏造罪名,強加於我的頭上。」石劍瞬間思潮起伏,驀然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那武士就這麼「哎呀」一聲,瞬息之間,周圍的武士就圍了上來,有的拔刀指著石劍的鼻子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敢傷俺朱大哥?」
石劍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便也回過神來,也不想與一般的武師計較。
他拱拱手,道:「對不起,各位大哥,小生只是路過貴地,不小心冒犯兄台,得罪了,小生在些向各位陪禮。」
他道罷,拱手向眾人團團作輯。
眾武士看石劍彬彬有禮,斯斯文文的,一股怨氣頓時消了,緩緩地放下刀劍。
隨後,他飛身上馬,直奔長安城。
黃昏日落,天色昏暗,天空低垂著老臉,皺紋密佈。
「得得得……石將軍……賢侄……」
石劍策馬快到長安城下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還有不少人在高呼著。
「吁……嘶啞……」石劍一勒馬韁,寶馬長嘶一聲。
他掉轉馬頭,卻見殷有招率大軍而至。
殷有招和身邊的將領,正朝他揮手高叫。
「恩師……」石劍又驚又喜,揮手高叫,連忙下馬,躬身相迎殷有招。
「賢侄啊,收得咸陽與長安,這兩仗打得真漂亮,官兵沒傷亡多少人,而叛軍卻是血流成河,狼狽不堪。老夫好在有你啊!想不到公主也能統兵打仗,了不起!她能做到當機立斷,了不起!」殷有招策馬來到石劍跟前,急急下馬,雙手緊緊地握著石劍的手,激動萬分,熱淚盈眶,連聲讚歎。
「恩師,這有賴於您老當年送小侄去遼東、放小侄去做知縣,這些經歷啊,很鍛煉人。飲水思源,小侄還得感謝恩師的栽培啊!」石劍連忙恭謙,不敢居功。
「賢侄,客氣了。接下來,就是打潼關。現在呀,老夫可捨不得你走了。打潼關,必須有你才行。你可不能那麼快就走。」殷有招極其興奮,已經忘了潼關是龐美玲在守著,忘了龐美玲與石劍的關係。
「恩師,有你此言就行。小侄一定打頭陣,斬敵上將。」石劍聞言,正中下懷,此時倒有些不想去遼東戰場了。
因為他可以與魏秋婷在一起啊。
「賢侄,有你這話就行。走,上馬,進城去。今晚老夫宴請所有參戰的將領,擬定名單,奏請皇上,加封爾等。」殷有招樂暈了,高興起來,倒有點信口開河。
他一時間忘了石劍已是從一品官員。
石劍官至這種地步,已很難破格晉陞。
因為石劍的從一品是一個月前在安康剛授封的。
殷有招傳令大軍,駐紮於城外,不得擾民,爾後與石劍並肩策馬,進入長安城中。
「咚咚咚……」魏秋婷接報,親率寇振海、慕容勝、羅中寶、田路風、岳森等將士,敲鑼打鼓,歡迎石劍進城。
「參見公主!」殷有招、石劍和進城的將領,下馬參拜魏秋婷。石劍抬頭,眼睛朝魏秋婷眨了一下。
「眾愛卿平身,眾將士都辛苦了。晚宴已經準備好,今晚,本公主多敬殷大人、石將軍幾杯,眾將官皆可盡興。」魏秋婷朝殷有招、石劍等人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又好言好語,以資鼓勵。
她滿臉甜笑,妙目含情,眼睛也朝石劍眨了一下。
四目相接。
石劍、魏秋婷二人,各自心裡都是甜甜的。
夜幕降臨,秋風送爽,清涼怡人。
李自成率著殘兵敗將,途中會合垂頭喪氣的張獻忠等人,一起退後蘭州,途中有人提議,到洛川王存孟那裡去。
李自成想想也是,此時回蘭州,無顏面去見高迎祥啊。
他傳令三軍,赴洛川。
王存孟親自率部出城,熱情相迎,擺上滿台酒肉,隆重宴請李自成一行。
因為此時北有孫傳庭大軍壓境,南有殷有招大軍屯兵於長安。明軍,已對叛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所以,他也需要聯合李自成、張獻忠的殘部人馬,希望能在夾縫中生存與壯大力量。
提起這次咸陽、長安失陷的兩仗,李自成真想大罵張獻忠一場,可一想到義軍目前的困境,只有各路義軍擰成一股繩,才是出路。
「張大王,咸陽丟失不要緊,咱們只要擰成一股繩,一定可以奪回來的。來,小弟敬你一杯。」李自成便強忍心頭的怒火,反而安慰張獻忠等一干將領。
他起身舉杯,向張獻忠敬酒。
張獻忠卻不給他面子,冷冷地道:「奶奶的胸,如果你不攻打龐美玲,會造成義軍聯合局面的分裂嗎?你沒有仁義,不講道義,此次咸陽與長安丟失的責任,全由你承擔。」
他話音剛落。
「張獻忠,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不**擄掠的話,義軍會失去民心嗎?」李自成所部不服,個個站起來,破口大罵張獻忠。
「唰唰唰……」張獻忠的部將也不服,紛紛抽刀拔劍,圍向李自成。
雙方劍拔弩張。
「對!張兄罵得好!小弟慚愧,內疚。一失足成千古恨。小弟對此有切膚之痛。小弟當銘記這次教訓。小弟給所有在座的英雄賠禮道歉。」李自成很平靜,當即拱手,躬身向張獻忠作輯,然後又環轉一圈,向所有在坐的人作輯。
這一來,各路諸侯不便再說什麼。
「咱們還是議議如何保存實力,然後再擴張吧,商量個對策。如何?」王存孟見氣氛緩和下來,便扯到正題上去。
登時,各部將領議論紛紛。
有的認為官兵實力太強,不如暫且按兵不動。
有的感覺就這麼算了,義軍給養困難,不如解甲歸田。
但是,如何用兵,誰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李自成站了起來,道:「一個兵士肯拚命,也能奮戰一下;咱們有十萬大軍,官兵又能拿咱們怎麼樣?」
張獻忠眼睛一亮,感覺李自成所言,也有道理,便問:「依你的意思,該怎麼辦?」
李自成朝他拱拱手,道:「石魔魏妖奪取了咸陽長安,很快就會聯合北面的孫傳庭,南北夾擊咱們,與其坐著等官兵圍剿,不如衝出去。」
張獻忠只要一聽到「石劍、魏秋婷」這兩個名字,雙眼便要噴血,他憤憤地起身道:「李闖將說得對,義軍應該分成幾路,分頭出擊,打破官兵的圍剿。」
各路首領點了點頭。
「未將還有個辦法。」曹顯又站了起來。
「哦?」各路人馬眼睛一亮,皆是望向曹顯。
「其一,還得聯合龐美玲,畢竟她最富,銀糧最多。其二,聯繫鍾萬強,請江湖中人出動,剌殺石魔魏妖。」曹顯見所有的目光,都望向自己,大為高興,當即板著手指獻策。
「屁話!石魔魏妖擁兵十萬,這對狗男女的武功又高,如何能行剌他們?李自成攻打了長安,龐美玲還會與他握手言和嗎?」張獻忠聞言,拍案而起,怒斥曹顯。
「張大王,請息怒。同時,也請大王不可小看龐美玲。此女不簡單,其一,各路義軍中,她最富,她佔據的地方最好,都是易守難攻。其二,這仗還在繼續打,石魔與魏妖,肯定會有單獨出來視察地形,或者出現象上次那樣單獨犯險引誘義軍的舉措,反正,他們倆人,都不可能整天帶著十萬大軍在身邊,總會有落單的時候。所以,武林中人,還是有機會行剌他們倆人。」曹顯滿臉通紅,忍氣吞聲,闡述理由。
「好計策!啪啪……」
各路首領聞言,立時喝彩,歡聲雷動。
張獻忠作聲不得。
經過一番商量,十三家起義軍分成六路。
有的決定拖住官兵,有的流動作戰。
各路人馬,均派出得力干將,一起去聯絡丐幫,聯絡龐美玲,準備再度聯手,打一個翻身仗。
龐美玲是否會與他們聯手?武林中人行剌石劍與魏秋婷會否成功?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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