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 籌銀篇: 第五百七十七章  遺骸被盜
    陽光從樹蓬中灑下斑斑光點。

    「寶弟,咱們回劍閣石筆峰去,大哥要接父親遺骸回成都。」石劍伏在寶馬上,轉身對羅中寶道。

    「娜妹,你策馬跟著來,我和大哥合乘一騎。」羅中寶點了點頭,又回身對趙敏娜道。

    三人一狗,即赴劍閣。

    黃昏時候,他們到了。

    那根長達數十丈的籐條還在,三人攀越而上。

    石壁峰裡,雲蒸霧湧,朦朦朧朧,給人以無限神秘的遐想。

    再回「故居」,石劍當真恍若隔世,淚如雨下。

    「大哥,這就是你小時候的家?真的太清苦了……」羅中寶拉著趙敏娜,看著眼前簡陋無比的石壁石洞和一些殘敗的碗筷,不由一陣感慨。

    石劍無聲哭泣,淚水把眼睛迷濛了。

    在這裡,他喪失了兩位至親至愛的人:一個是從小把自己養大的父親;一個深愛自己的岳鳳。

    他聞羅中寶所言,收起眼淚,環顧四周。

    他回想童年時自己在前逐獸,父親在後跟著跑、護著他的情景,既甜又酸:他養大自己,那麼疼愛自己,卻帶給自己難解身世之謎,還導致那麼多人圍攻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他摸摸那株參天大樹,樹上還留有他擊拳練掌的痕跡。

    「唉……」他長歎一聲,剛收起傷感,又湧上了慚愧。

    他又是一陣淚雨,滿腹羞愧,對岳鳳滿懷歉意。

    「大哥,伯父遺骸呢?在哪?」羅中寶拉著趙敏娜,左看右看,感慨一陣,看看天色已晚,便要替石劍收拾。

    「在這……啊?怎麼會這樣?」石劍聞言,拭去淚水,轉身走向安葬父親的石洞,卻見原來堆上了石塊的石洞,洞門大開,石塊扔在四處。

    「快點火把……」趙敏娜吩咐羅中寶一聲,隨石劍奔進洞裡。

    「爹……」

    石劍掏出火折子,可洞裡哪有父親的遺骸?

    「小弟找找……」羅中寶大驚失色,急舉火把,在附近四處查探。

    「會不會武尊他們去而復返?將伯父遺骸取走,然後指證你的身世?」羅中寶與趙敏娜找了一會,始終不見遺骸,將心中疑慮道了出來。

    「砰……」

    石劍跌倒在地,渾身打顫,暈頭轉向,天旋地轉。

    「大哥……」羅中寶大吃一驚,急背石劍下山回成都。

    初冬的一場大雪,將嵩山染成了白色。

    一處山洞裡傳出陣陣炭氣味。

    裡面人聲鼎沸,齊聚丐幫的武林中人,正圍著炭火取暖,熱議江湖中事。

    「想不到武尊這個武林公賊又出山了?」田英洛歎了口氣。

    他頗為憂鬱地對武威廷道:「看來無論哪個朝代?都有人想作武林第一高手呀?《易筋經》一事竟然如此讓人迷戀。」

    武威廷吸了口旱煙,道:「你可知道?武尊等人還偷走了白人鳳的遺骨、遺物,確證石劍便是白人鳳的兒子。」

    「是啊。這些人卑鄙無恥到竟要偷屍,還要將白人鳳遺骸抬到京城去了,稱要送與朝廷驗證。這樣一來,石劍真的在朝野無容身之地了。」太極拳門掌陳列感歎地道,頗有些為石劍惋惜。

    「想不到當年救咱們兄妹的,果然是天下第一淫賊之後。」武堅感覺自己蒙羞了,紅著臉對妹妹武櫻道。

    武櫻沒有接話,怔怔地望著火堆出神。

    伏虎門掌門龍捲風也用煙斗點燃旱煙,道:「聽說姓石的回故居之前已得金六福驗證為石飛揚之子,可到了雪山,石飛紅卻不認他,還編了個謊言稱在此之前已找到親侄了。現在江湖真是讓人迷糊了,連美名傳天下的紅衣女俠也騙人。」

    「唉……這姓石的當真還是好官,他所管治過的城池,幾乎所有鄉民都稱讚他,老夫走鏢蜀川,聽到的民間言語幾乎全是讚他的,可他為何就這麼惹朝野的人討厭呢?」武威廷敲敲煙斗,濺起陣陣火星。

    「關鍵是他的身世。這姓石的之前自稱出身富商之後,不僅一時騙了武林中人,而且也騙了小皇帝。這回他犯了欺君之罪,小皇帝豈能放過他?他死定了……」包二奶湊近過來,插了一句。

    「江湖中人大多與白人鳳有仇,他已死,江湖中人只好找姓石的報仇,為妻子女兒報仇,想那白人鳳**了多少江湖中人的妻女?」吃軟飯與包二奶是形影不離,也湊近過來。

    「金子光這計策也真毒!」七星劍門關門弟子曹顯冷不丁地道了一聲,不知是贊還是貶。

    「一具遺骸就能證明是白人鳳?你看看,這江湖封殺令上的姓石的畫像,他有哪一點象白人鳳?」 「小孟嘗」譚經天不以為然地道。

    他說完,側頭對「百合花」司徒燕一笑,卻見她對他翻白眼。

    他連忙伸伸舌頭,不敢再吭聲了。

    司徒燕只想找石劍報殺父之仇,聽了譚經天的話哪有不氣?

    「《易筋經》也太吸引人了,聞說練了這門子內功,武功就是天下無敵。江湖中人,誰不想自己的武功成為天下第一?看來這回姓石的真是死定了。」神龍拳門少掌門鄭少輝稍一分析,便得出了結論了。

    「鄭兄言之有理,這回姓石的一定死定了。」司徒燕聞言,心裡真是舒服,朝鄭少輝嫣嫣一笑。

    「唉……我真是烏鴉嘴。姓石的是不是白人鳳之後與我何關?弄得燕妹現在向鄭少輝拋媚眼了……唉……扯上姓石的真是倒霉!」譚經天看司徒燕對鄭少輝迷人一笑,不由心頭醋起。

    「羅中寶怎就那麼死心眼?他為何不走正路而要走歪路呢?他怎麼誰不跟?偏要跟著姓石的吃苦頭呢?」鄭少輝似乎沒在意司徒燕向自己拋來的甜笑,轉而又為羅中寶可惜。

    「姓羅的是名將之後,他想依靠姓石的領他從軍,然後領兵到遼東去打韃子。」譚經天偏偏忍不住,又說話了。

    「那也不一定要跟著姓石的嘛,他可以直接到關外找風大人啊。何況,他之前也在遼東浴血奮戰過。」鄭少輝不以為然地道。

    「聽說姓石的救過羅中寶,他可能是感恩吧。唉……太可惜了,小帥虎那麼帥氣,武功又好,偏偏就傻里傻氣的。」「黃毛犬」梁洪志不想在那邊聽那些對金子光妙計的贊語,走過來坐在鄭少輝身旁。

    「武林中就你最聰明,就你武功最好,就你最英俊。」司徒燕卻甚是討厭他。

    「司徒姑娘,你也不用這樣損我吧?哪,你看,武林美女那麼多,那羅中寶誰不挑偏要挑矮小的趙敏娜;他武功那麼好,誰不跟,便要跟臭名聞武林的小淫魔……弄得程勇度等現在都不敢到中原來了。」梁洪志訕訕一笑,連忙擺事實講道理。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長得不好還是武功不好?怎哪家姑娘都看不上我?

    「你講點正經的吧,都一把年紀了,整天說這家姑娘難看、哪家姑娘不好,怎不見有哪個門派的姑娘看中你?剛才鍾幫主說,希望武林中人同心協力,奪回《易筋經》,交還少林,免得寶經落入壞人之手,免得武林再遭劫難。」司徒燕依然不給他面子,似長者訓徒,狠狠剌激他。

    「你……你……」梁洪志自尊心大傷,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司徒燕卻走開了。

    武櫻忍俊不禁,「撲哧」地笑出聲來。

    「很好笑嗎?我有大堆女人,沒講出來而已……」梁洪志實在受不了,朝武櫻大吼了一聲。

    洞裡的人聞聲望去,均是滿臉詫異。

    「我笑也關你事?總盟主有說過武林中人不准笑的嗎?」武櫻大怒,「霍」地起身,反唇相譏。

    「哈哈哈……」武林中人聞言,登時大樂。

    「臭婊子……我……你……」梁洪志滿臉漲紅,語無倫次。

    「梁兄,你有大堆女人,我可沒女人要,跟你坐在一起,我感覺羞愧,我和武家妹子走開,行不行?」譚經天火了,起身拱手,一副禮敬樣子,又狠狠剌他一下。

    「哈哈哈……」

    洞內又一陣轟然大笑。

    武櫻剛要發火的,聞言朝梁洪志笑道:「我現在是女孩子,還不是女人,不敢跟你坐一起。」

    她走到司徒燕身旁去了。

    「哈哈哈……」

    「我今兒跟你們拼了……」梁洪志氣得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哆嗦著拔出劍來。

    「好了,梁兄弟,都是武林同道,不說說笑笑,怎麼過日子?來來來,坐好,你一人一堆火。」鄭少輝一把按住他,拉起譚經天也走到了司徒燕身邊去了。

    「梁兄火氣大,一人一堆火,那火氣不更大?來來來,包某幫你分擔火氣……」包二奶走到梁洪志身邊,抓著他的手腕,強拉著他坐下。

    梁洪志氣得直翻白眼。

    但是,他手腕被包二奶一捏,竟然全身無力,知道江湖傳聞武功怪異又深不可測的包二奶不好惹,便也作聲不得了。

    石劍父親遺骸被誰盜走了?武林正邪兩派聲言不放過他,他如何活下去?

    包二奶與吃軟飯武功究竟有多高?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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