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 平叛篇:血肉鋪路 第五百五十八章  籌建學堂
    傅星向石劍拱拱手,轉身先走了。

    「對不起,打擾石大人了。」蔡坤見狀,也向石劍一拱手,跟著走了。

    向來香等人見如此情形,只好也悻悻而去。

    「大人,看來姓傅的狗賊不會放過姚翁的。」卓世才看他們走了,連忙走到石劍跟前,拱手躬身提醒。

    「沒事,姚翁暫住總兵府吧,由潮海兄妹領侍衛守護姚翁,誰敢到此鬧事,格殺勿論。」石劍指著剛從內堂換好侍衛服的姚潮海與姚潮香二人兄妹道。

    眾商賈如吃了顆定心丸,各自抹汗坐定。

    「謝謝……」姚路陽感動得熱淚盈眶。

    「撲通」一聲,荀金翅跪在石劍跟前,磕頭謝恩。

    「哎呀……荀師兄,快快起來,都是自家人,何必見外?」石劍連忙扶起,好言撫慰。

    龐美玲淚眼朦朧,心裡更是堅定:一定要將石劍奪回來,不能再讓這棵大樹倒了、丟了。

    「諸位叔伯,飯菜做好了,請一起入席。」唐美林在石府時候長,也學會了官家禮節了,趁機邀請眾商賈一起用膳。

    「彭將軍到……」

    「師父……」彭金石一入府門,便向姚路陽下跪參拜。

    「孩子,你跟著石將軍,跟對了。」姚路陽憐愛地扶起愛徒。

    「師弟,師妹,你們都好吧?愚兄想死你們了。」彭金石又走過來,與姚潮海、龐美玲見禮。

    「好,師兄有心了。」姚氏兄妹拱手還禮,眼泛激動淚花。

    「彭將軍,你來得正好,這是諸位商賈捐來的三十七萬兩銀票,你拿去入庫。」唐美林從席位站起,當即將剛才所捐銀票遞與彭金石。

    「這姓石的當真清廉。」

    眾商賈二人見狀頗為感動。

    「謝謝諸位叔伯支持,咱石大人現在既要平叛,又要撫民安境,最缺的就是銀子了,你們捐的銀子可真是及時雨啊。未將在此謝過你們,謝謝你們對石大人的支持。」彭金石見石劍一下子籌到這麼多銀兩,心頭一陣氣苦。

    但是,他又不得不佯裝向眾商賈道謝。

    「呵呵……哪裡?要謝就謝石大人,他可真是好官啊,他的心裡裝的都咱老百姓,川中有這樣的好官,哪懼那幾個叛賊?」

    卓世才等人連忙拱手回敬,又大聲頌揚石劍。

    「彭金石,你讓甦醒擬草公文,傳示十府州,這筆銀子就用作川中十府州建學堂吧。每府州城各建一處學堂,所有願意讀書的子弟皆免費入學,食住皆由學堂包。所有學堂的費用皆由各府州衙供。所有歸來的知府、知州、知縣,皆官復原職,各領下屬人馬各回崗位。各學堂皆刻上諸位商賈的名字。」石劍放下筷子,又提出一項新政。

    「是,大人。」彭金石只得躬身點頭。

    「大明有石劍這樣的人,肯定很難內亂,得想法子讓石劍丟官罷職才行,否則,蜀川又會繁榮起來。」龐美玲見石劍舉措撫民,感覺這又是對她金國的威脅。

    「你呆會隨安子午召集官差訓話時要強調,安大人不僅僅是暫時兼任成都知府的,他現在還是代本官管財的,所有財糧拔付皆由安大人簽批。」石劍不忘昔日安子午對自己的好,生怕許禮他們會擾政。

    「是,卑職馬上去辦。」彭金石不得不轉身而去。

    石劍交辦完畢,轉身坐下,看看姚路陽、唐美林及眾商賈的眼簾,全是濕潤的。

    夜涼如水,清月薄輝。

    龐美玲當夜值,看著石劍與唐美林相擁進了房間,熄滅了燈火,她的心忽然一陣陣發痛。

    「他是我的。唐美林算啥?她只是山野村婦,憑什麼與我爭石劍?憑什麼?」她走在侍衛們的最後,默默落淚。

    她的眉宇間彷彿鎖著迷霧,神情是一片憂鬱的藍。

    「我一定要奪回來。可是,怎麼樣才能讓唐美林離開石劍呢?暗殺她?不可能,她與石劍整天形影不離。在飯菜裡下毒?她與石劍一起進餐,她死了,石劍也會死的。」龐美玲低頭苦思冥想。

    「師妹……快點!」走在前面的荀金翅,尖聲叫道。

    龐美玲抬頭一看,發現自己離侍衛隊伍已有數丈遠了,趕緊快步跟上。

    「咚咚咚……」

    「發生什麼事情了?」清晨時分,當值一夜的龐美玲剛剛躺下,卻聽得石府裡響起了鑼鼓聲,十分響亮雄壯。

    隨即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她急披衣下床,推門而出,拉住一名士兵問:「兄台,發生什麼事情了?」

    「總兵大人升帳,除昨晚當夜值的將士休息,其他將領、刀斧手全到中軍帳去聽命。」那士兵匆匆說完,甩開龐美玲,便跑步去趕前面的將士了。

    「哦……我不用去……累死了……」龐美玲趕緊關門回房,蒙頭大睡。

    秋夜的風有些涼。

    涼山府衙後院裡,徐關又迎來一個不眠之夜。

    他的心,被風一遍遍掀起又吹落,彷彿失去了知覺。

    這些天兩軍沒有交戰,可他聽到的仍是不好的消息:義軍孤守的兩座城池,因被圍困多時,不斷發生士兵搶糧事件,鄉民對義軍越來越討厭了;不時有武林中人偷偷溜走;最得力的親信王彪也已動搖,天天在自己耳邊說要放棄城池,趕緊逃走。

    唉……初起義時的那種風光已經不再。

    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城池逃走呢?可城下重兵圍困,又怎麼走?像王好賢那樣化妝混入難民中逃?

    唉……當初要不起事就好,與蘭兒在一起多甜蜜啊!

    天空有一彎殘月,光線暗淡。

    秋風吹得樹枝搖搖晃晃,幾片開始的葉子子飄落下來。

    「哎呀……」

    徐關低頭思索,不意碰到身前的樹桿上,頭上撞起一個皰。

    「報……」

    徐關剛摸摸撞痛的額頭,侍衛匆匆跑來跪下稟報:「稟主公,大事不好,滇兵忽然襲擊攀川,並已攻下城池。」

    「什麼?」徐關倒吸一口涼氣,蹬蹬蹬地後退了好幾步。

    「游雁飛不是川中第一高手嗎?城中不是還有南宮等西北高手嗎?怎那麼容易破城?」王彪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一邊趕緊扶住差點摔倒的徐關,一邊回頭喝問侍衛。

    「稟大元帥,據傳是士兵搶糧,屠殺鄉民,有武林義士不滿,他們說義軍不如明軍,石劍撫民惠民、撥款撥糧給鄉民,還給鄉民辦學堂,義軍卻屠殺民眾,便偷偷放箭書給滇軍,然後與滇軍裡應外合。破城後,游雁飛、南宮等下落不明。」侍衛看到徐關萎倒在地,不敢再說下去。

    王彪朝侍衛揮揮手,示意他走開。

    「主公,咱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彪看侍衛遠去,連忙提醒徐關。

    「走?能去哪裡?圍涼山的主將是寇振海與慕容勝,副將是羅中寶、田路風、袁偉清和諸多京城下來的御林軍高手。」徐關想站起來,卻是渾身無力。

    「主公,大不了……也……扮難民……」王彪說到此,確有些難以啟齒。

    「哈哈哈……要我學李國用、王好賢?哈哈哈……想當年家父是何等英雄!寧死不屈,直到城破被俘,一家十八口被活埋。我豈能玷污家父英名?哈哈哈……」徐關仰天大笑,笑聲甚是淒涼、悲楚。

    「主公,咱們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那石劍一直沒到涼山城下,屬下估計是念舊情,有意放過咱們,趁夜色,咱們還是走吧。」王彪還是苦口婆心地勸說。

    「你錯了,他不來,是因為他想不戰屈人之兵。他通過撫民安境、辦學堂等方式來爭取民心,要不是咱城門關得緊,恐怕城中鄉民早就逃到他那邊去了。」徐關仰天歎了一口氣,分析石劍沒到前線指揮的原因。

    「他總是老一套。」王彪尷尬爭辯。

    「他是對的。民心是水。咱兵敗,就是太急於稱王,沒有好好爭取民心。而臨時聚集起來的江湖中人,急功近利,攻下城池就搶糧搶銀搶女人……唉……」徐關道畢,又是一聲長長歎息。

    王彪再無話好說。

    「報……」此時又有侍衛匆匆跑過來。

    「什麼事情?」王彪大聲喝問。

    「稟大元帥、主公,明軍攻城,石……石……石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親自掠陣。」侍衛急稟報軍情,提起「石劍」二字,聲音發顫。

    「哈哈哈……」徐關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主公……」此時潘棟滿頭大汗來報。

    王彪不敢吭聲。

    「走,到南門城頭看看。」徐關艱難起來,搖搖晃晃先走。

    涼山城上城下,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兩軍箭雨往來。

    義軍不時有士兵中箭墮下護城池,濺起的水花都是血紅的。

    明軍也不時有人中箭落馬,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血腥熏鼻,屍臭難聞。

    連護城河都堆起了屍體。

    涼山城頭剩沒幾個兵了。

    城下明軍,旌旗獵獵。

    石劍一身白衣,騎著白兔馬,左持金盾,右提方天戟。

    金盾閃著鐙鐙光芒,戟上的月牙刀鋒利耀眼,格外引人注目。

    石劍與徐關如何對陣?硬攻?勸降?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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