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過。現在你已離涪城,到成都任職,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王朝不想夾在石劍與蔡坤之間,連忙勸石劍。
「恩師,他快與呂源成親家了。晚生如不與蔡坤解開心結,恐怕他還會給晚生小鞋穿。」石劍卻道出更深層的意義。
「那也是。」王朝點了點頭,明白了石劍的來意:石劍是來求自己幫忙的。
他心頭卻是一陣矛盾:幫石劍吧,又怕得罪蔡坤;不幫吧,又可能得罪石劍。
「奶奶的,這可不好弄。這個石劍,現又成了親爹的人。唉!」王朝霎時間左右為難,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晚生請恩師幫幫忙 ,邀請蔡坤、夫婦、向來香等人吃頓飯,您幫晚生美言幾句,爭取解開晚生與他們的心結。晚生先謝過恩師。」石劍這才說明來意,同時掏出兩根金條,塞進王朝手中。
「這……好吧,為師試試。」王朝本不願意,可看看兩根金條,心想:自己來涪城後,已收石劍四根金條了,不看僧臉也得看佛面呀。
石劍看目的達到,隨即拱手告辭。
驕陽似火。
他渾身汗濕地走進驛館附近的藥鋪裡,隨便點了幾種藥材,讓掌櫃介紹功效。
不一會,他看到王朝走出驛館,上了轎子,便遠遠沿著屋簷跟著,直到王朝進了蔡府,他才回石府。
「公子,才回來呀?快吃午飯吧。」張蘭開門,迎進石劍。
「好,你躍到樹上去,看著大街,只要看到王朝與蔡坤的轎子出來,就下來告訴我。」石劍指指自己府院的那株大槐樹。
「他們交往與你何干?」張蘭眼神充滿了疑惑。
「蘭兒,我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情。你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石劍扶住她的雙肩,滿含深意地道。
「好吧……」張蘭不便再問,點了點頭,飛躍上樹,穿進濃枝密葉叢中,雙目緊盯大街。
日薄西山,終於迎來了一絲涼風。
張蘭從樹上一躍而下,跑進廳堂,道:「公子,王朝、蔡坤夫婦,還有向來香、鄔聊出來了,蘭兒認得他們的轎子和轎夫。」
「好,辛苦蘭兒了。你再出去遠遠跟著,直看到他們進哪家客棧,就回府來報。」石劍一聽,急放在茶杯,眼放異彩地道。
「這……你不是要幹傻事吧?」張蘭既驚詫又擔心地道。
「蘭兒,你放心,公子不會傻到殺人放火。」石劍拍拍她的肩膀,又頗有深意一笑。
張蘭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急快步出府去了。
晚風送爽,夕陽映得西邊天際紅彤彤的。
「公子,他們一起到新開的涪陵客棧就餐,把裡面的客人全趕出來了。」張蘭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好,蘭兒,你去做飯吧,我肚子餓了。」石劍點了點頭,然後在廳堂裡泡茶坐下。
張蘭也餓了,聞言便到後廚去了。
石劍看她走入後廚,便起身出府,悄然關上府門。
他出府門後四下張望了一下,便飛身躍上對面的屋頂,沿屋頂飛掠而過,直奔蔡府。
天幕落下,夜空漆黑一團。
蔡府裡卻燈火通明。
石劍伏在府衙的屋頂上,附觀蔡府,不由啞然而笑。
蔡府裡如臨大敵,路海領著兩名捕快立在蔡府屋頂上站崗。
蔡岳領著家丁在前庭後院之間來回走動。
蔡如意的閨房裡透出微弱的燭光。
「這老柴骨,既怕我偷入蔡府,也怕蔡如意偷偷出府。守備得這麼嚴密,我該如何進去?」石劍見狀,心裡滴沽著。
「用暗器將路海三人從屋瓦上擊落下來,蔡坤回府後會查處此事,小事變大事。而且,以後讓蔡如意知道了,她也會反感我。」他心裡盤算著如何潛進入見蔡如意,卻一時想不出法子。
「沒法子,只好請馬德輝出面了,相信蔡坤也沒那麼快吃好飯,他得給王朝面子,他們一定會喝酒。」石劍一時無計可施,只好沿屋頂往回潛,然後快步前往馬德輝府上。
繁星點點。
「石大人?」馬德輝開門一看是石劍,不由驚喜交集。
「小聲點,別驚動家人。本官有事讓你辦,你出來一會。」石劍急捂上他的嘴,拉他出府,又悄然關上門。
「大人只管吩咐。」馬德輝雖然驚詫,但心裡掂記石劍對自己的好,連忙關問。
「本官今天從一捕快嘴裡套出蔡坤暗中又參我一本,那參我的折子在他書房裡,他府上有家丁巡邏,路海還坐在屋頂上。你將這四隻元寶包好,到蔡府上去,就稱想復捕頭之職,給蔡坤送點禮物,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潛進書房裡,把折子偷出來。過幾天,你跟我去成都,我另給你安排更好的差事。」石劍編個借口,又掏出四隻元寶遞與馬德輝。
「奶奶的,那老柴骨老暗中辦這種損人之事。大人,你小心點,卑職這就去蔡府。」馬德輝牢記石劍的恩德,低聲大罵蔡坤,然後掏出汗巾包好元寶,立即奔向蔡府。
星光燦爛。
「咚咚咚……」
「誰呀?喲,德輝賢侄呀?蔡大人不在府上。」蔡岳開門,一看是馬德輝,既親切稱呼,又宛拒他進府。
「老叔,讓小侄進府等等蔡大人吧?小侄今晚前來,是想給蔡大人送點心意,小侄實是想復捕頭之職啊。」馬德輝向蔡岳躬躬身,揚了揚手中的包裹,又故意大聲稱是來送禮的。
「奶奶的,馬德輝,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滾!」屋頂上的路海聞言,乘梯子下來,朝他怒吼一聲。
「路海,你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憑什麼兼任捕頭之職?馬某又不是到你府上來?你狂什麼?」馬德輝想到石劍已為自己安排好了後路,壯著膽子反諷刺他一頓。
「大膽!馬德輝,你想作反呀?來人,將他趕出去。」路海聞言,氣得嘴巴都歪了,馬上招來屋頂上的另兩名捕快,要驅逐馬德輝。
「慢……」蔡岳看看馬德輝手中的包,有些猶豫。
府衙屋頂上的石劍,趁機飛掠至蔡府屋頂上,又飄落於蔡府的天井裡,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蔡如意房前,輕輕敲了兩下。
「誰呀?煩死了。要進就進,門沒鎖。」蔡如意老被蔡坤看管著,心裡早悶得發慌,聞敲門聲,以為是丫環來查看自己,更是沒好氣。
石劍聞聲,推門而入,接著反手反鎖。
「石……你……」蔡如意見進來的竟是石劍,既驚又喜還亂,結結巴巴地道。
「意兒,你屋頂上、前庭、後院都有人守著你,我想了好多法子才偷潛進來的,實在想你。」石劍快步上前,將她擁進懷中,附在她耳邊低語道。
「不……你有心了……我終身已訂,我們不可能的,你……走吧。」蔡如意心頭很亂,急推開石劍,轉過身去了。
「意兒,我真的很愛你。咱倆一個未嫁,一個未娶,你可以退親的。你看,我已為我們打好了龍鳳戒指。」石劍急張臂扶住她雙肩,將她翻轉著身子,又掏出戒指表真心。
燭光中,金燦燦的一對戒指在蔡如意眼前晃動。
「這……想不到你那天說的是真的!」蔡如意接過戒指,心頭一陣狂跳,心底湧起了幸福的感覺。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石劍又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又握她一手,捂在自己心上,道:「你摸摸我的心。」
「可是……我已訂終身……」蔡如意被石劍這樣表誠心、表情意,既情迷意亂,又還有些矛盾。
「意兒,令尊將你許以呂公子,無非是想借與呂源結親之機,為他在官場上找一條晉陞之路。你只是令尊手中的一粒棋子,你想你的人生會幸福嗎?你對訂親之事本不知,你完全可以提出退親。」石劍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又附在她耳邊低語分析一通。
「這……終身大事本由父母作主!」蔡如意眼神迷離,雙頰通紅,想想石劍的話也是道理。
「雖說終身大事由父母作主。但你不一樣,你出生官宦之家、知書識禮、師從名門、文武雙全,你的命運並不完全由父母作主。更何況,我無論長相、聲望、官品都不差,我們情投意合、門當戶對,在一起生活又何不可?」石劍好不容易才得到與她獨處的機會,急向她講道理、擺事實。
「這……」蔡如意本已愛上了他,聞言怦然心動,可還有些猶豫不決。
「意兒,嫁給我,你一樣會有幸福。你退親會得罪呂源,但是我可以不在川任職。相信你也聽說了,我這次晉陞正四品可是皇上御封的,我可以帶你上京,甚至可以帶令尊令堂上京,我們郎才女貌,我們才是天生一對。」石劍為了與她更進一步發展,也不怕將牛皮吹破天了。
「我們郎才女貌?呵呵……你也不臉紅?」蔡如意聞言怦然心動,也笑出聲來,伸指在石劍鼻樑上刮了一下。
石劍的如意算盤能否成功?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