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裡,燈火通明,花香撲鼻。
岳暉看到眾少年回來,又看他們無精打采,便憐愛地摟著岳鳳的肩膀,問道:「鳳兒,你兄長得到薦舉,即將入讀國子監了。你為何愁眉苦臉?」
「姑媽,石劍也是舉薦大哥的人之一,這還不一定是好事呢?」岳鳳有氣無力地分開她,坐到椅子上。
「怎麼回事呀?石劍是誰呀?」劉馨聞聲而出。
「石劍即是黃都,大小姐,你看看,這是江湖中人的畫像,你看是否象黃都?」廖永世掏出畫像,遞與劉馨。
「這……」劉馨一看,迷茫了。
「這張畫像,也是綠林追輯令,這黃都……不,這石劍可是武林封殺的對象,江湖中人皆稱他為小淫魔。」廖永世當即指著畫像中人,為她解疑釋惑。
他接著將江湖關於石劍的傳言一一道來。
劉馨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啊?這……薦舉石劍入讀國子監,你姑丈也有份啊!如何是好?鬧不好,咱家可是要被抄家挨斬的。砰……」岳暉聞言,喃喃自語,嚇得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坐倒在地。
「姑母……」岳森瞪了廖永世一眼,急扶岳暉起來。
「姓石的之前化名黃都,他如不是有隱情,便是人品有問題。岳兄,你們兄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呀,可他連你們也不曾告訴真名。」廖永世卻不在乎岳森異樣的目光,仍說對石劍的疑慮。
岳鳳臉色慘白,在椅子上打著哆嗦:太可怕了。
「表妹……」劉馨見狀,急上前摟著岳鳳。
「哦?也對,他之前自稱黃都,現又成了石劍。唉,姑媽都鬧糊塗了。鳳兒,回房歇會吧。」岳暉聞廖永世這麼一說,更感害怕,又看岳鳳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忙扶她回房。
「憑一張畫像,你就斷定人家是小淫魔?你見過有這麼好心設計剷除匪幫、薦舉森弟入讀國子監的小淫魔嗎?武木的猜測就一定是對的?」金三角一直旁聽廖永世的述說,腦子裡閃電般地分析前因後果,感覺石劍不像壞人,怒推了廖永世一下。
「金兄,你外號是啄木鳥啊?你一向看事情都是入木三分的。你就這樣被小淫魔眼前的一點假象迷惑了?那你說說,他為何不對岳兄、鳳妹說出真名?他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呀!」廖永世不服,針鋒相對。
岳暉、劉馨扶著岳鳳,忽然又走不動了。
金三角啞口無言。
「你剛才不是說他可能有隱情嗎?」岳森顫聲插了一句。
「岳兄,就算石劍有隱情,若他是正人君子,就會面對你這個恩人說真話。但是,石劍沒有對你們說真話,這就不是僅有隱情那麼簡單了。」廖永世卻拉住岳森的手,反駁一通。
「那我不要這個武生了,我不上京入讀國子監了。」岳森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動搖了。
「不行,這不僅是姑母一家對你的期望,也是你爹娘對你的期望。」岳暉聞言,急得喝阻岳森。
「可是……薦舉我的,石劍也有份呀,他若真是永世兄弟所說的小淫魔那樣,可會連累姑母你一家子的。」岳森本不想考武生,此時更是怕連累岳暉一家了。
岳暉聞言,也害怕了,不敢再吭聲。
「石劍被成正福所騙之事,可能就是演戲,以滅游龍幫。你們剛才在公堂上,沒聽梁來興說成正福本是臥底嗎?這說明石劍與成正福本就是同夥。」廖永世見狀,更認為自己的判定準確,繼續往下分析。
「不對,成正福十年前便開始行騙,那時石劍才多大?咱們才多大?即便是江湖對石劍的有關傳言,那是五年前的事,賀刻舟的血案,才發生六年。這說明,成正福之前與石劍不可能是同夥。」金三角沉默一會,不同意廖永世的分析。
「咦?鳳妹,石劍在設計殲游龍幫時,不是給你留過信嗎?你再拿來看看,他信中是如何說的?」岳森聞言,還是感覺大師兄的話有理。
「岳姑娘:小生課後本想前往淳安看往石掌櫃,但姑娘擔心小生安危而不允。小生不忍拂姑娘好意,便留臨安閒逛,路經『隆旺』客棧,無意中看到成正福在裡飲酒,小生震怒之餘,自思無力對付此賊,只好跟蹤,趁成賊酒後醉意獨行,小生大膽襲擊並制服此賊,再利用其不滿匪幫的利益分成,迫他棄暗投明。請岳姑娘見信後,到府衙一趟,助小生與梁來興共商殲匪之計。」岳鳳急從懷中拿出那封信,展開念了一遍。
「那你到府衙時看到什麼情景?」岳森待她念完,急問一聲。
「石劍當時正在勸說梁來興剿匪……」岳鳳把那天看信後去府衙一趟的情況道了出來。
「什麼?你當時看信後哭了?哈哈……」劉馨聞言,忽然笑出聲來。
「表姐……你……」岳鳳一邊回憶往事,一邊述說,無意中流露出對石劍的情意,此時被劉馨點破,不由羞得滿臉通紅,對她輕擂一拳,便低頭回房了。
「這孩子……唉……鬧得姑母糊塗了……」岳暉見狀,憐愛地望著岳鳳的背影,也跟著去她房中。
「表哥,從表妹的話語裡可以看出,石劍之前沒對你說出真名,確有隱情。但是,他能勸說梁來興剿匪,證明他心好,能為黎民百姓著想,且梁來興也得聽他的。所以,石劍肯定不是你們所說的江湖上的小淫魔,他可能是朝廷派來微服私訪的。你還是安心去考武生吧,別辜負了爹娘的一番好意。」劉馨出身官宦之家,耳濡目染,對官場也有一定的瞭解,此時心頭慢慢鎮定下來,反過來勸說岳森。
她盼情郎能有出息。
廖永世能否說服岳氏兄妹相信畫像上的人便是石劍?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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