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懊惱地走在長長的走廊上,想起凌宇軒說話的那張嘴臉,心裡的氣宛如氣球般越脹越大。「該死的!凌宇軒你這個瘋子!那浠,我拜託你,能不能多長點志氣?!」
我低著頭邊氣呼呼地走著邊喋喋不休地念著,不經意間瞥一眼前方的長廊,卻看見迎面走來低垂著腦袋走路的廉維凱。我呆呆地站在那裡,雙腳一下子完全失去自我。他緩緩地抬起眼皮,也收起腳步靜靜地佇立著,兩隻憂傷又深邃的眼睛對上我。
我們靜靜地凝視著對方,那麼專注地對望著,似乎都要將對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底。
地球停住了運轉,時間停止了運動,雲停了,風也止了!一切都變得很安靜,很安靜。
連空氣都在那瞬間都凝滯下來。
我們望著對方,誰也不願先開口,也許是內心的魔鬼在作祟,也許是萌芽的厭惡種子在悄悄長大,也許是已經失去了勇氣面對,也許是已經不值得了。
老天,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讓我默默地看著你,這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了。雖然不可以跟你說話,更不可以碰觸你,但只要這樣子遠遠地看著你就足夠了。
他如鷹般犀利的眸子緊盯著我,朝我大步地走過來。
我怔怔地看著他變得冰冷的面孔,看著他那雙寒冰似的雙眸,不自覺的感到心臟一陣痙攣的抽痛。
他在朝著我走來,而我的雙腿似乎生根般的難以移動,只是呆呆地看著他走過來。就在要正面相撞的剎那,他忽然改變了方向。他冷冷地撇我一眼,同我擦肩而過。涼風呼呼地鑽進我的身體,整個人不由得失落地傻站在原地,失落的雙眸投向遠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弄,我何必在繼續自作多情呢?
在我抬起腳的那刻,肩頭猛地一緊,一隻強壯而有力的臂膀牢牢地圈住我的肩頭,均勻的呼吸有節奏地扑打在我的脖頸上。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附在我耳邊輕聲道。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我真的很想要答應他,怎麼辦?可我不能這麼做,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是我們都無能為力的。我想要把他從我的心裡拿掉,卻怎麼都無法將他搬走!
「不要離開我,如果你離開了我,我會活不下去的。Darling,答應我好不好,我們不要分開,我們要永遠都在一起。」他的手指緊緊扣住我的手指,十個手指緊緊地扣在一起,互相傳遞著彼此的溫度。
「凱子……」
「嗯?」
我迷茫地望著前方,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包圍住我冰冷的身體。他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我保護起來,不讓我受到半點的傷害,那真真切切的溫度絲絲滲入我的心靈裡。而我卻是個蹩腳的王八蛋,將要保護我的人無情地傷害了。我多麼想要回身給他一個擁抱,並且告訴他,我願意。
他輕輕地吻著我的脖頸,緩緩地扳過我的身子,順著脖頸一路向上,停留在唇瓣上深深地吻下去。他溫柔地吻著我,那麼深情的纏綿,又是那麼小心翼翼的愛憐。他緊緊地擁住我的身體,將自己的心意傳到我的心坎裡。
這個吻,是那麼的漫長,又是那麼的令人迷戀。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繾綣的雙唇依然捨不得分開。
我也在他的熱情當中漸漸回應他。
忽然,耳邊響起一番我不得不恐懼的話:
……「對於你們之間的感情,你也知道這是天理難容的,你知道你應該要怎麼做的。」
……
「維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不能讓他受到半點的傷害,更不想要在他的心靈裡留下一個陰影,我希望你能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情。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也知道,你們是兄妹。就算你們再怎麼愛著對方,這種感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你們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你是他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這是你們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
「……你就那麼喜歡你的哥哥嗎?那浠,你清醒點,他是你的哥哥,在你們的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你跟他之間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
我猛地睜開雙眼,用力地將陶醉其中的他狠狠地推開。我扶著牆壁使勁地搖搖頭,我這到底是在做什麼?清醒點吧那浠!他是你的哥哥,你怎麼可以跟自己的哥哥接吻呢?拜託你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他們說的很對,這種感情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Darling。」
他擔心地緊皺起眉頭,欲要走上來,卻被我冷冷地拒之千里。「廉維凱,我跟你之間永遠都不可能的,也不可以的。」
「為什麼?」他深惑不解地看著我。
因為你是的哥哥,所以我們是不可以的。可我沒有勇氣將真相告訴你,我寧願自己消失也不願意看到你痛苦消沉的樣子。
「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我們不可以的。」我搖搖陷入混亂的腦袋讓自己的理智不被淹沒。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為什麼就不可以?難道相愛的人就不該在一起嗎?」他生氣地質問我。
「你不該喜歡我的,請你忘記我吧。」我輕吸一口氣。
「忘記你?你要我怎麼忘記你?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你忘記的一乾二淨?」他上前握著我的肩頭激動地問。
「你就當作我已經是死了。」我平靜地說。
「呵呵……」他的嘴角諷刺地上揚,一張臉因生氣而變得有些扭曲。「你站在我面前,要我如何把活生生的你當做是死人?你當我是瞎子嗎?」
「……」
「我辦不到!要我忘記你我辦不到!除非我死!」他禁不住內心的怒火,大聲地衝我吼。「你是我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把你從我身邊奪走!那浠,你給我聽清楚點,你是屬於我的,就算是凌宇軒,他也無權把你帶走的!」
「凱子,如果你是真的為我好,求你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好嗎?」我的靈魂在楚楚作痛,我真的會死的。
「我不會讓你嫁給那傢伙的。」他冷漠痛恨的目光掃了我一眼,放開我的肩頭且轉過身子。
我急忙跑上前去,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
「凱子,你忘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嗎?不要去惹凌宇軒。」我放下手臂,走到他面前,微微踮起腳尖吻下他的唇,輕聲地安撫他,「凱子,答應我,不要因為我而去惹凌宇軒。」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我,臉上所有的憤怒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微笑地扳過他的身子,輕輕地推他一把,「要上課了,趕緊去吧,千萬不要在老師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哦。」
我別過身子,背對他而立,任由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下。邁著麻木的雙腿,一步一步地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