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回房間,輕輕地壓在他的耳畔道,「我們去醫院。」
我不能讓你有事的,絕對不能讓你發生任何的事情!
「不要。」他牢牢地抓住我的手,拚命地搖著痛苦的腦袋抗議,「我不要去醫院,我不去……」
「好好好,我們不去醫院。」我輕聲安撫著他激動的情緒,看著他慢慢地平靜下來。握著仿若狂燒不止的火焰般的手,我的心像是被火活生生得烤過,疼得我無法正常呼吸。我搖搖頭,對他不可置否道,「不行!凱子,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我們還是去醫院,去醫院就會沒事了。好不好?」
「我不去。」從他的唇瓣裡溢出三個無力卻又十分固執的字。
「凱子,我求求你了,再這樣下去,萬一……」我止住我想要說出的話,拚命地搖搖胡思亂想的頭腦。不行的,我絕對不能任由著你任性下去的,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你聽我一次。
我用盡全身力氣地扶起他,而他卻是一把把我緊緊地抱住,滾熱的唇附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要去,Darling,我不想要去,你陪著我好不好?……我不要去……」
「不行,我們還是去醫院,乖點好不好?我送你去醫院,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我好說歹說地相勸,就差對他失去耐心地大吼大叫了。
「不,我不去!」
「該死的凱子。」我低聲責罵他,努力克制自己差點抓狂的壞脾氣溫柔地安慰他,抱著他滾燙的身子,心底的一點點城堡終於崩潰了。「好,我們不去醫院,那你要乖乖躺著。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就不去醫院。」
他很溫順地點下頭,沉重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床上。我急急忙忙跑進盥洗室在盆子裡盛上水,順手拿條毛巾,端著水盆走進房間。我擰乾毛巾,將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
我拉把椅子坐在床邊默默地守護著他,目光落在他紅撲撲的臉蛋上。他緊皺著眉頭,腦袋不安分地搖來搖去,彷彿睡夢中都是不安穩的。
「Darling……」
「我在這裡。」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我在這裡,我不會離開你的。」
「陪我好嗎?」他撐起眼皮看著我,「我習慣有你在我身邊。」
「嗯。我陪著你,你好好睡一下,明天就會沒事了。」我微笑道。
「嗯。」
他閉上眼睛。
我拿下毛巾重新擰乾再次敷在他的額頭上。
「Darling……」他睜開雙眸,拉拉我的衣角,嘴角用力地勾起一抹燦爛的笑意,「我沒事的,Darling,我想要抱著你。」
我怔怔地望著他。
「好不好?」他扯著我的衣角,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衝著老公盡情地撒嬌,語氣裡充滿哀求和不依不饒的氣息,「Darling,我想要抱著你,不然我睡不著。」
我拉長臉,定定地注視著他。現在咋一看他這副生龍活虎的模樣跟剛剛還是脆弱得讓我生疼生疼的他大相逕庭,還特像個地痞流氓的,蠻不講理的緊緊纏著我。
「Darling,好不好嘛?我只是想要感受到你在我身邊而已。好不好嘛?人家好久沒有跟你同床共枕了,好不好?」他睜大無辜的大眼睛,外加上超強的電力。抓著衣角的手更加得意地搖晃,唇邊時不時地浮起笑意。
我呆呆地瞅著他,而他卻變本加厲地揪著我的衣角,唇邊的微笑在告訴我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力氣大得我差點摔在他懷裡。
「好啦好啦。」
我拗不過他,只好無奈地點頭應允。那浠呀那浠,你什麼時候那麼沒用了,竟然也經不住誘惑,拜倒在廉維凱這個變態狂的腳下了。
我萬般無奈地看著一臉任性的他,無語地搖搖頭。
「Darling,我們私奔好不好?」他把小腦袋安置在我大腿上,微微抬起頭看著我。
「嗯?」我定睛地看著他,手掌輕輕地撫過他的腦袋。
「我說的是真的。」他有些著急地望著我,解釋道,「Darling,我要跟你在一起,沒有你在我身邊,我的生活一團糟糕。好不好?我們遠走高飛,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人,一起生活。」
「嗯。」我點點頭,而心裡卻是在責罵他真的燒糊塗了!什麼私奔,什麼遠走高飛,也就只有病入膏肓的人才想的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他高興地雙眼撲閃撲閃的,宛如夜空上的星星。
「安啦。你乖乖趕緊閉上眼睛好好睡一會,明天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什麼?你當我剛剛說的話都是胡思亂想?」他超級不爽地板起生硬的面孔,氣咻咻地瞪著我,氣憤地對我大吼大叫,「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Darling,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只要能夠跟你在一起,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一怔,凝望著無比憤怒的他,心跳漏了半拍。
「我所說的話都是很認真的,我才不想要每天過著沒有你的日子,那簡直比要殺了我還要難受,你知道嗎?什麼出國,我才不稀罕!去他媽的出國,我廉維凱一百個不稀罕!」他猛地坐直身子氣喘吁吁地大聲怒罵著,紅彤彤的臉頰更加地透紅。
「凱子,你別激動,你躺下慢慢說。」我輕聲安撫他。
「我不要躺下,我沒病!」
「你要是再不乖乖躺下,我現在就把你掃出去,再也不想要看到你。」我生氣地轉過臉不看他。
他伸手扳過我的身子,眼神裡盛滿誠摯,情真意切道,「Darling,你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
「你要是想要我相信你,你就先好好休息,把病養好再說。好不好?」我伸手試探下他的額頭,微微鬆一口氣,燒終算是退了些許。
「好。」他垂著頭有氣無力道。
我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熟睡的像個嬰兒般的廉維凱,聽著他有條不紊的呼吸聲,心漸漸安靜下來,心裡悄然騰起絲絲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