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是不是想起我了?是不是想起我是誰了?」他整個人扔在病床上,充滿期待的眼神朝我快活地一眨一眨的。
「沒有。」我語氣生硬地回答他,悶悶不樂道,「你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你叫我怎麼安心,你要讓我如何想起來?就算是快要想起來也被你給晃沒了。」
我幽幽地睇他一眼。
「Darling,你怎麼可以只記得那小子,你要忘記的人也應該是他而不是我。」他瞪著我,那雙帶著火焰的眸子似乎在控訴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
「那也一定是你惹我的!」我揮舞著粉拳,恨不得把他打到西邊去。
「你記得這印記是誰給你的嗎?」他修長略帶冰冷的手指劃過我脖子上的疤痕問。
我無知地搖搖頭。
「你過來一下。」他坐直身子,對我勾勾手指頭。
我疑狐地把身子湊到他身邊,他長手一伸,把我牢牢困在懷裡,嘴唇附在我的耳畔輕聲細語地說,「是我給你的。」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只感覺脖子一熱,一陣劇烈的疼痛慢慢地蔓延至全身,微熱的血液順著脖子淌下。軟軟的帶著溫度的物體慢慢地拭去那流下的血液,那是他的舌頭!他很認真地舔淨我脖子上的血,含著興奮的眼神注視著呆愣的我,問,「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你……你是吸血鬼?!」我顫抖著肩頭憤怒地瞪著他。
「你知道這是誰給你的嗎?」他托起掛在我脖子上的那條石頭項鏈繼續追問。
「不知道。」我沒好氣地回答他。
「你好好想想,Darling,我拜託你了。你好好想,說不定就能想起了。」他期盼又害怕又焦慮的複雜眼神緊緊地凝視我,恨不得將他的記憶全部輸入到我的腦子裡。
我皺眉沉思一會,對他搖搖頭,隨後不等他開口繼續問,心有不甘地對他大聲咆哮,「你能不能給我滾遠點!我想要休息了,你給我出去!」
「親愛的Darling,你不要吼好不好?注意身體,我不逼你,但是你也別趕我出去。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他萬般無奈地退下床,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落魄地低垂著頭。
也許是看到他憂鬱的樣子,也許我是真的認識他,只是把那段記憶給忘記了,心隱隱約約泛起陣陣的疼痛。我默默地望著他,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要將我窒息,心跟著他的失落而變得落寞。
「凱子。」
「嗯?」他抬頭看著我。
在看到他紅腫的雙眼的那瞬間,我的心咚地掉入深不可測的湖底。
我失去語言的只好跟他說聲我要休息了,他點點頭,繼續垂著腦袋。
我緩緩地躺回被窩裡,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而捨不得移開。
中午,閔逸陽提著兩份飯盒走進病房裡,微笑地坐在病床前,把飯盒遞給我,再把另一盒飯盒伸到廉維凱的面前。而他只是抬頭看他一看,繼續用腦袋對著我們。
「吃一點吧。」
「不用了,你們吃吧。」他輕輕開口,語氣裡儘是沮喪。
「你不吃,怎麼有力氣讓那浠記起那些記憶。」閔逸陽提醒他。
他這才接過飯盒,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白米粒,彷彿這飯菜不合他的胃口。他的眉宇緊緊地凝結在一塊兒,足足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痛苦的臉上流露出一股深刻的悲哀。相對於他,我就吃的很香,不斷地邊咀嚼邊誇獎閔逸陽。
「慢慢吃。」閔逸陽疼惜地望著我。
我嗯嗯地點著頭,卻不料被米粒噎住,我難受地乾咳著,淚水從眼眶裡滑落。閔逸陽輕輕地拍打我的背部,叮囑我要小心點。
在一旁的他看得面無色彩的,丟下手中的飯走出病房。
我和閔逸陽同時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
「那浠,你真的記不起了嗎?」
「記起什麼?」我疑惑地問。
「你真的一點也記不得廉維凱了嗎?」
我抿著嘴搖搖頭。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廉維凱陪著我,與其說是陪著我,倒不如說是變著法子在折磨我。動不動就對我大呼小叫的,要不就是努力逼著我去想以前的那些記憶。
「哎呀,我要瘋了!」我抓著亂蓬蓬的頭髮對他大聲怒吼,圓瞪的雙目噴著火焰,從鼻孔跑出來的則是黑乎乎的煙,「你給我滾!我說過我不想要看見你,丫的!你這王八蛋!你馬上給我消失!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丫的!他想要把我逼成神經病患者才滿意嗎?我的忍耐都已經達到極限了,而他依舊嬉皮笑臉地繼續施行他的「陰謀」。
「我說過,你要是沒有恢復記憶,我是不會走的。」他甚是堅決地仰著臉,一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樣子。
我生氣地一把欲要把他推下床,豈料他緊緊抱住我的身軀,像珍寶似的緊緊抱住,再也不想要把我放開。他著急地在我耳邊念道,「Darling,我求求你,你想起來好不好?你這小壞蛋,你想要把我折磨到死嗎?」
「你要死就去死吧,我才不稀罕你呢。」我氣呼呼地捶打他的胸膛,到底是誰才要把誰折磨致死的,幸好家族沒有病例,我也沒有心臟病,不然早就被他活活氣死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我怎麼了我?你給我滾開,再來吵本小姐,我就把你踹飛。」我揮舞著小小的粉拳警告他。
他不搭理我的恐嚇,手掌輕而易舉地包住我的拳頭,俯下身子將唇貼在我的唇瓣,溫柔地吸吮著。我睜大眼睛地瞪著他,拚命地在他懷裡掙扎。他只能鬆開我的嘴,抱住我的身軀。
「你這個流氓,大色魔!你卑鄙無恥下流!你不是人!」我指著他的鼻子怒罵。
「隨便你怎麼罵,本陛下不在乎的。你是我的寵物,偶爾對主人做些出格的事情,我都可以不懲罰你的。」他心情超級大好地刮下我的鼻頭。
「你這變態狂!誰是你的寵物!」我狠狠地舉起拳頭咚咚咚地敲打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