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皇甫智離京已經約莫快二十日了。此一路行來,皇甫旭倒是一改往日四處遊玩的隨意個性,心中滿是急切地想要趕到容薇山莊見一見這位王弟妹的真顏。
這日,二人剛剛行至一座城鎮住進客棧裡,隨行保護皇甫智的暗衛便立刻現身他所住的房間之內,跪地叩首,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
「起來吧,你怎麼會在這時候現身?」顯然,皇甫智對於暗衛的出現也是始料不及的,就連說話的語氣中都不免帶了幾分驚訝。
「啟稟小王爺,小王妃出事了。」暗衛聽他問起,自是如實以答。
「什麼?」聽聞暗衛此言的皇甫智此時正準備喝口茶水解解渴,哪知在聽到暗衛的話後,臉上立刻一片緊張與擔憂,連手中的茶水也顧不得喝下,便立刻將茶杯放回原處,急急問道,「出事了?你倒是說說看,出什麼事了?」
「回小王爺,小王妃昨日突然失蹤,不知去向。」
「什麼?失蹤?那我們的人呢?沒看好嗎?」皇甫智一聽,不由得沉了聲。
「我們的人被打暈了。至於對方是誰,沒能看清。」
「哦?」皇甫智低應一聲,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猜測會是誰幹的。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皇甫智立馬問道,「那另一方人馬是何反應?」
「另一方人馬在小王妃失蹤後的第二日便撤退了。」來人雖然不明皇甫智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甫智有些頹然地揮了揮手,示意來人離開。
「是,屬下告退。」暗衛得了令,自是連忙躬身抱拳,做了一輯之後便運起輕功,一個閃身離開了屋內。只餘下皇甫智一人坐於房間內,凝神思索著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
會不會是他幹的?皇甫智心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宣景揚。若說動機,他有,他對薇薇有意就是最大的動機。若說人手,他也有,他派來的暗衛絕不比他手下的差,那麼,也就是說,十有八九是宣景揚做的了?
「智,聽說這附近有家不錯的酒樓,咱們今兒個晚上去嘗嘗吧。」皇甫旭的聲音自門外響起,人雖未至但是聲已先到。然而,推門而入之後,卻見皇甫智絲毫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坐著思考著什麼,似乎他剛才的話他根本未曾聽見一般。
「嗯?你說的是哪家酒樓?」皇甫智從自己的思緒中收回神來之時,這才後知後覺地回答皇甫旭的問題。
「據說就在隔街對面,」皇甫旭說著話,唇邊勾起一抹調侃的笑意,「智,你該不會是想你女人想瘋了吧?怎麼我跟你說話的時候反應這麼慢?這可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風哦。」
「是啊,我是想我家薇薇想瘋了,怎麼?你嫉妒?」皇甫智挑了挑眉,立刻反將一軍,「唉,你嫉妒也沒辦法,像薇薇這麼優秀的女人天底下就這一個,而且還歸我了,你就莫要肖想我家娘子了。」
「得得得,天底下女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你那位一個。我皇甫旭再缺女人,倒也不至於非跟自家兄弟去搶一個。」皇甫旭倒是不以為意,收起折扇便就著椅子坐了下來,「說吧,出什麼事了?」此話出口之時,皇甫旭已然換了一臉正色的表情,不似先前那般玩世不恭,語氣中滿是凝重,那對璀璨的星眸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皇甫智聞言,眼中有一絲詫異一閃即逝,隨即開口說道:「旭,你怎麼知道出事了?」
「咳,你我自小玩到大,若是沒事發生,你先前的神色為何那般凝重?說吧,這回是不是你家娘子把你給休了?」即便是很嚴肅的話題,但是到了皇甫旭的口中,還是不由得讓人覺得只是個玩笑而已。
「你這狗嘴巴裡就不能吐出個象牙來麼?」皇甫智倒是不急於作答,而是與皇甫旭互相譏諷起來。
「抱歉,這個問題,難度的確比較大,不過我可以盡量試試。」皇甫旭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案几上的茶壺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至唇邊試了試溫度,確定並不燙人之後,方才放心品嚐起來。
「呵,」皇甫智聞言,儘管心裡紛亂不堪,但還是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啊,就是有大事化小的本事。」
「那麼王弟是否願意告訴你這位化事能力一流的王兄,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愁眉不展的事嗎?」皇甫旭再次將話題轉向正題。
果然,先前剛剛變得有些輕鬆緩和的氣氛,在皇甫旭問出這話之後,再度沉重起來。皇甫智那微微上翹的薄唇,緊抿了半晌,終是開口說道:「薇薇失蹤了。」
「什麼?」皇甫旭聞言,剛剛咽到一半兒的茶水差點兒將他噎了個半死。「咳咳咳……智,你想謀殺也不帶用這種方法的。」
將口中茶水嚥下之後,皇甫旭連咳數聲,這才開口說道。
「我沒騙你,薇薇確實失蹤了。」皇甫智的語調早已不復適才的輕鬆,相反的,此刻滿是凝重,一雙星光熠熠的眸子閃著思索的光芒,但是態度卻是十分沉穩平靜。
「真的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可有頭緒是什麼人幹的?」皇甫旭見皇甫智說得這般鄭重其事,自是知曉此次只怕是確有其事,不然以皇甫智的個性,又怎會拿此事來開玩笑?
「昨日失蹤的。至於是什麼人所為,我只是猜測,並不確定。」皇甫智心中的焦急,並不若他的表面這般,是那麼平靜無波。而且,他很明白,自己不能在此時亂了陣腳。只有冷靜下來,方能認真思考對策。
「那麼你猜測究竟是誰所為呢?」皇甫旭十分好奇地問道。
「估計是景皇干的。」皇甫智伸手拿過先前的茶盞,小啜一口之後,開了口。
「景皇?你是說宣景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皇甫旭那雙眼睛聞言之後瞪得更大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我派去保護薇薇的人早先就曾經稟報過,說是發現另一夥人也在保護薇薇。我以前也摸不清究竟是誰,但是這次去過景國之後,我可以十分肯定,那夥人應該就是景皇派去的。而且,最為巧合的是,他的人在薇薇失蹤後的第二日便撤退了。所以,他的嫌疑最大。」皇甫智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心裡卻在不停地盤算著接下來當如何應對。
而皇甫旭在聽了皇甫智的分析之後,也沉默了下來,雙眼中滿是沉思。
一時之間,房間內的二人皆是無語,一個在思索著如何應對,而另一個,卻在思考皇甫智剛才的推測屬實的可能性有幾分。
似是過了良久之後,皇甫旭才終於打破了這份沉默,「你打算怎麼辦?如果真的是景皇,此事著實不好處理。向他要人吧,咱們沒有證據說是他幹的。更何況,也確實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是他派人劫了人,不是麼?」
「是啊,所以這才是我現下最為擔憂的。」皇甫智怎會沒有思考到這一層,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現如今,倒是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就是我們派人去監視宣景揚,而另一條,就是等。等他自己將人放出來。 」
「你就不怕他對你家娘子做出什麼逾矩之事?」皇甫旭挑眉說道,言語間卻是有幾分擔憂。
「應該不會,薇薇的性子他應該比我瞭解。更何況,那宣景揚其人甚為驕傲,如此一來,更加不會做出強人所難之事。」
「嗯,你說得有道理,依我看,就不如這兩個方案同時進行。我們既不能只是坐以待斃,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出擊,只能暗地裡追查此事。」皇甫旭聽著皇甫智的分析,也是覺得很有道理。
「是啊,只有如此了。還有三日便要到容薇山莊了,屆時到了莊內再仔細問問清楚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兒的晚飯還是要吃啊,怎麼樣?去隔街的酒樓嘗嘗鮮?」正事談完,皇甫旭立刻又恢復了往日那執褲子弟的模樣,挑眉揚唇,似是興致頗好地說道。
「呵,就依你吧。走,咱們去隔壁街看看。」皇甫智說著話,便已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
皇甫旭見狀,自然是隨後跟上。
只是,那看似若無其事的兩個身影,心裡卻都在想著相同的事。皇甫智自然是最為擔心的,儘管知道此事倘若真是宣景揚所為,他是定然不會傷害薇薇的,但是,他還是不由得頗為擔心,畢竟薇薇並非只有一人,她如今正懷著孩子呢。只希望她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好。
而另一方面,皇甫旭心中卻在打譜要不要將此事向王兄匯報一下,畢竟他此次前來是代表皇室前來洽談合作事宜,如今這主事的突然失蹤,此事自是可大可小的,若是不向王兄匯報一下,只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雖然他和皇甫智與王兄的關係著實稱得上是不錯,但是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若是不將此事匯報於他,只怕他會單方面對自己和皇甫智起疑,若真是如此,豈非當真冤枉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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