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常的舉動自然使得李雲墨好奇萬分,遂開門見山的開口詢問緣由。
皇甫智無奈之下,只得如實交代,於是,很理所當然的,二人就那麼大搖大擺的住進了雲居。
不過很顯然,那些日子也令皇甫智失望萬分,原本心中希望能夠碰巧遇見一次夏薇也好,可是最終,二人已經到了最後一座城池,還是沒能與夏薇有任何偶遇的機緣。
「如此說來,這雲居竟然是容薇山莊的產業。」皇甫瑞琪聞言,臉上不無驚訝。
「難怪睿王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此次居然動了真情,看來這女人確實不同凡響。」皇甫旭也是有些詫異,原以為皇甫智喜歡上的不過是有點兒姿色的女子,看來倒真是自己太過武斷了。
「嗯,如果此次睿王能夠順利與那莊主重歸於好,以後有機會時,朕倒是想見見這位容薇山莊的莊主了。」皇甫瑞琪說這話之時,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完全看不透究竟在想些什麼。
「王兄這麼一說,臣弟也想見一見這位與眾不同的莊主了呢。」皇甫旭亦是一臉興味,唇角勾起一抹頗具深意的弧度。
四日後,皇甫智順利抵達京城,回京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趕回王府,宣佈自己的決定。
一眾姬妾聞言之時,一個個皆是雙目圓瞠不敢置信,待回過神來之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更是不乏其人。
可惜皇甫智此次態度堅決不容置喙,任她們怎麼哭鬧皆是不為所動。
老王爺和老王妃對於皇甫智的行為雖然倍感意外,但是也並未多說什麼。自家的兒子當然是自己最為瞭解,雖然這遣散姬妾一事著實有些荒唐,但是皇甫智對那兒媳婦的情意他們也都看在眼裡,既然兒子都決定了的事,他們自是不好再多過問。只是府裡這幾日被那些女人鬧得著實不太安靜,更有甚者直接跑來叨擾老王爺老王妃二人,請求他們出面勸說。
百般無法之下,老王爺和老王妃便以過冬為名,跑到王府在京城郊外的宅子內居住,臨走之時,還不忘刻意交代皇甫智:「兒子,等這些女人都安分下來走光了之後再通知我和你娘回來。」
皇甫智自是應了是,隨即送二老離開了去。
很理所當然的,皇甫智遣散姬妾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幾日,各大酒肆茶館裡,最常聽人提及的便是皇甫智遣散一眾姬妾的行徑。
「哎,你說這睿小王爺是怎麼了?聽說此次從景國回來之後便不知哪根筋不對了,家裡那些如花似玉嬌滴滴的美人兒竟然都不要了。」
「誰說不是呢,若是我有那個福氣有那麼多美人兒作陪,不知得修幾輩子的福呢。」
「是啊是啊,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連前一陣子皇上為他辦的選妃大會據說都沒有一個能選上的。」
「難道說,這位睿小王爺其實並不好女色?」
「嗯,我覺得此言有理,依著最近這種種跡象來看,很有可能。」
「是啊,聽說前一陣子有一次他與恭親王一同前去紅樓,居然把那嬌艷欲滴的霏煙姑娘從房裡趕了出來,看來,這睿小王爺很有可能是個斷袖。」
「真有這麼一回事兒?」旁邊的人聞言,臉上的表情更加八卦了。
「那還能有假?這可是紅樓那邊兒伺候霏煙姑娘的丫頭嘴裡親口說出來的。你不知道哎,那天晚上霏煙姑娘可是給氣得七竅生煙。她何時受過男人這般的對待,發了一整夜的脾氣呢。」
類似這種流言很快便在京城內散播開來,而時常遊走於各大酒樓的皇甫旭和李雲墨得知了這般的流言蜚語之後,當即捧腹大笑,好一番樂和。而當事人卻還是全然不知一般,在王府內處理著一眾女人離開的事宜,忙得不亦樂乎。
幾日下來,開始拼了命帶頭鬧事的幾個姬妾,在見了皇甫智那不冷不熱的態度之後,最後終於死了心。無奈之下,只得收拾包袱離開王府。
既然是姬妾,自然不是什麼名門閨秀,這些女人多數是朝廷中的官員從青樓妓館裡找出來的才女,送來討好皇甫智的。如今皇甫智要遣散她們,自然是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少不了也給些銀子安撫一下,但這於他而言,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了。
回京之後的第八日,王府內的女人總算該走的都走光了,皇甫智這才得了空想起進宮去見皇甫瑞琪。
御書房內,一如往常那般寧靜祥和,此時已時值初春時節,儘管天氣依舊寒冷,但是陽光中卻已染上了幾許春色,溫暖宜人。
「臣弟叩見皇上。」
一進了這御書房內,皇甫智便立刻跪地叩首,語氣恭謹地向皇甫瑞琪行禮。
「王弟請起。」皇甫瑞琪放下手中批閱到一半兒的折子,從桌案上抬起頭來。滿面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皇甫智卻是不明他這笑意從何而來,隨即好奇道:「王兄,多日不見,看來心情頗好啊。」
「那是自然。」皇甫瑞琪自桌案後站起身來,率先向著一旁待客的椅子上坐去,皇甫智自是隨後跟上。
待小太監上好茶退出御書房之時,兩人才開始閒聊起來。
「據聞王弟最近似乎特別忙啊。」皇甫瑞琪一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皇兄都知道了?」雖然是問句,但明顯皇甫智的語氣十分肯定。
「呵,睿小王爺可是全國女子的夢中情人,若是睿王府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那還不是人盡皆知之事?」皇甫瑞琪說這話時,唇角微勾,臉上滿是調侃的神色。
皇甫智倒是臉不變色心不跳,將茶碗端至唇邊輕吹了幾口氣,而後說道:「此次我已然想通,所以便將她們全部遣散了。」
「嘖嘖嘖,看來那容薇山莊的莊主在你心裡的確特別。怎麼樣?何時將她帶進宮來給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將睿智多才的睿王也給收服了。」
「王兄,這個……」皇甫智聞言,蹙眉思索半晌,而後答道,「薇薇如今有孕在身,只怕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進京,恐怕要過個一年半載才能進京了。」
「哦?」皇甫瑞琪聞言,眉頭一跳,十分驚訝,「竟然有了?智,恭喜啊,你總算是要當爹的人了。」
「誰要當爹了啊?」熟悉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皇甫旭一進門,便立刻跪地叩首,給皇甫瑞琪行禮。
自然,皇甫瑞琪虛扶一把,他便站了起來,隨即就著椅子坐了下來。
「還能有誰,當然是咱們鼎鼎大名的睿小王爺了。」皇甫瑞琪一臉的戲謔。
「智?你要當爹了?是那個什麼山莊的莊主?」皇甫旭那表情,就跟大熱天的看見有人穿棉襖一樣滿是訝異。
「正是。」皇甫智小啜一口杯中茶水,悠哉悠哉地答道,處理完府中那些姬妾,顯然此刻他的心情頗好。
「哎呀,想不到連你也娶妻生子了,如今只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皇甫旭聞言,故作哀怨地說道。
「呵,你若是想娶妻生子,我絕不攔著你。」一說起娶妻生子,皇甫智的臉上立刻染滿了掩不住的幸福笑意。
「得,我還想多遊戲花叢幾年呢。」皇甫旭卻是立刻卻之不恭,儘管羨慕,但是遊戲花叢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皇甫瑞琪看著這二人一搭一唱的說著,也不插嘴,只是一邊喝茶一邊聆聽。
「哦,對了,智,你還不知道吧,最近京裡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皇甫旭似是才想起來一般,一隻手用力的一拍桌子,一驚一乍地開了口。
「怎麼說我的?」皇甫智最近幾日當真是被那群女人煩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情管外面的人是怎麼說他的。
「整個京城現在都在傳你是斷袖呢。」皇甫旭說話之時,雙眼直直盯著皇甫智,但是很可惜,皇甫智的反應卻是讓他失望萬分。
「傳就傳吧,只要我家娘子知道我不是斷袖便好。」很顯然,皇甫智的臉皮已經練到了一定程度,被人傳出這種謠言卻依舊鎮定自若面色如常。
「呃……」一句話,皇甫旭頓時被皇甫智噎了回去。撇了撇嘴角,而後道,「那容薇山莊的莊主實在太厲害了,我一定要尋個機會見見這位傳說中的王弟妹。居然能把你改造成如今這般,當真是實屬不易。」
「是啊。不過,智方才說要等他家娘子生完孩子之後再帶來京城,如此一來,只怕還要等個一年半載你我方能得見呢。」皇甫瑞琪自一旁一臉悠然地提醒。
「不礙不礙,」皇甫旭卻是不以為意,「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還不行嗎?王兄,不如你下道聖旨,命我陪同智一起前去探望探望咱們這位王弟妹如何?」
「嗯,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皇甫瑞琪聞言,臉上扯出一抹奸詐的笑容,「不若這麼辦,你與智一同前去,順便商討商討咱們皇家跟容薇山莊合作的事宜如何?」
「王兄打算跟容薇山莊合作?」皇甫旭和皇甫智聞言,二人皆是一臉驚愕。
「正是,容薇山莊的產業在南方迅速崛起,我們皇家若是與之合作,容薇山莊負責南方,而我皇室負責北方,如此一來,豈非一舉兩得?皇室的收入也能趁此機會大幅增長,何樂而不為?」很明顯的,皇甫瑞琪自從得知這雲居是容薇山莊的產業之後,便一直琢磨著與容薇山莊合作一把。
原本,若是這雲居的主人是其他人,他或許會因為忌憚其財力增長迅速而想方設法打壓一下,可是,既然這雲居是皇甫智未來王妃的產業,那麼只能改其道而行。
這與容薇山莊合作一說,其實也是他對容薇山莊的一次試探。若是他們有野心,那麼勢必不會同意,而他們若是沒有野心,也勢必會爽快的答應。
「怎麼樣?旭,你覺得我這個建議如何?」
「嗯,我覺得可行,智,你說呢?依你之見,你那位王妃會不會同意?」皇甫旭轉而問道。
「會,」皇甫智的回答倒是十分肯定,「薇薇一定會同意的。她那個人,為人向來淡泊,定會同意與皇室合作的。」
「哦?此話怎講?」
「雲居在南方的崛起相信王兄已經知道,只是,薇薇並未只顧著自己賺錢,同時還與同行之中的那些老字號合作經營。如此一來,那些老字號的生意雖然比之雲居要差些,但卻明顯比以前的生意要好上許多。用薇薇的說法來說,市場只有互相扶持才能做大。惡性的競爭未必能夠帶來長久的利益。」這些,皇甫智都是聽夏薇說的。雖然他自己手下也有一些王府的產業,但是與雲居的規模相比,頂多也就是小巫見大巫,更何況他雖然有這方面的才華,但卻從未真正用心經營過。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委身走一趟好了。」皇甫旭見狀,故作大方一般的說道。
皇甫瑞琪和皇甫智見他這般裝模作樣的模樣,皆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就在這邊一切似乎都進行的十分順利之時,遠在景國的宣景揚也一直未曾停止過打探夏薇的消息。
之前因著他剛剛登基為帝,又恰逢新年來臨之際,所以他自是不方便前去容薇山莊。這些天來,他努力處理朝中事物,安排好宮中事宜,這才得了閒,打算前去雲霧山見自己心目中那朝思暮想的人兒。
這天夜裡,宣景揚聽著暗衛帶來的消息,不由得心中憤憤,那皇甫智明明已經休了她,為何還會前去容薇山莊見她?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道理難道他不懂麼?這還不算,夏薇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這讓他一直以來的期盼和等待還有努力情何以堪?最最讓他氣憤的還不止這些,據說,她和皇甫智居然還和好如初了?那他這些日子的忙碌都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