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覺得傭人的話對,遂緩緩放回了電話。但還是低頭抱緊了自己的雙臂,像是要冀得一些慰籍,或減去體內尚存的虛脫不適所帶來的一絲兒寒意的?
想到什麼?她眨一眨眼睛,有滾下了淚來!
傭人挨上來,輕撫了撫她的肩:「太太……」同情之心溢於言表。
月兒抬起頭,帶著困惑,淚眼迷離的看著她:「為什麼會有人說要殺人的呢?他們就問我要錢就好了啊,我會給他們的,為什麼要說會殺我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子?」
「太太,你太善良了,就因為你太善良,他們才這樣的!以前這裡常打仗,在這裡,人命是不值錢的,但就你把人命看得重了,有常常的拿錢去幫人,他們就看準了你這些,可是,就這樣問你們要,你肯給,他們也會不相信的,因為,沒有人會好得白白拿個幾百萬去送人的!太太,你人這麼好,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月兒卻只聽得愣愣了住——人命不值錢?就我把人命看得重的?這卻是怎麼說?
傭人有心要為月兒排解排解,想了想:「太太,我開個收音機來聽聽吧」
其實,收音機裡沒什麼好聽的,傭人不過是想屋裡有些聲音,不止於太靜,讓人胡思亂想的。
收音機裡響起了音樂。
月兒因為擔心著孤雲諾,她已一整天的都沒有睡過了。而懷了孩子,人有特別容易困的,便不知不覺的就歪在椅上睡去……
「特別報道,於一小時前,警方得到消息,發現一名亞洲男子,身中兩槍……」
「太太,太太……!」
月兒被傭人猛地一頓搖醒
「你快聽聽,那說的是不是先生?」
「……警方初步懷疑是遭人綁架極力逃脫而遭追殺……」
月兒還沒反應得過來,傭人已又心急推她:「太太,我們快到警察局去看看……」
月兒一點主意沒有,完全被動的聽著傭人怎麼說就怎麼行,主僕兩個忙相互拐扶著往外便走。
她們在路邊招了一部計程車便直奔市內。到警察局一問,竟真的是孤雲諾!
「不過他人現在在醫院,我們發現他便立即將他送進醫院了……」
兩人不待那人說完,立即有轉奔醫院。
才進去,便有病患或家屬認出她,紛紛追上來關切的問她怎麼了?
有護士認出月兒:「太太,先生正在搶救……」
月兒立即抓住她,如溺水中抓到了一根稻草:「我哥哥他怎麼樣了?有人向他開搶?我哥哥他會死嗎?我不要我哥哥死,我不要我哥哥死……!」
「太太別急別急,醫生很快就會出來,太太,你到那邊去坐一會」護士說著便跟傭人扶了她到那邊長椅子上去坐了。
那些跟上來的病患跟家屬紛紛又問發生了什麼?
月兒只緊張得抿緊了嘴焦急地瞪著那急救室的門看的,眼淚不住不住的直往下淌也顧不得擦,便自是回不得那些人話的。
是傭人跟那護士代答了。眾人直都紛紛替她不安不平起來。
一時,傭人看月兒都不言語,想著她是因緊張的,有想,這麼多人在這裡咶噪可能會煩著她,遂便將那些人都打發走了。
那護士小姐有拉著月兒的手安慰了幾句,也就有忙她的去了。
走廊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傭人輕撫了撫月兒的雙肩,至此,也由不得的兩眼泛上了淚光。
傭人是好傭人,更感這對她到現在都還沒鬧得清是兄妹還是夫婦——或兩者都有——的年輕男女的仁厚慷慨,直替他們感不平的「上帝保佑,先生會平安無事的!」
月兒兩眼猶只管這麼的愣愣著。
她是不解,她也叫人綁架過的,還一連的兩次呢!怎麼好像都不一樣?
卻再不想,同樣的兩個字,卻是會有著不同性質的——
她第一次的被綁架,實質是在兩方利用中。
傅雨哲利用她讓東野家獲罪,而對方有想利用她去牽制傅雨哲,所以能得到禮遇。
而第二次,因為有傅雨哲,管是什麼險都有他給擋了去了,便她有那裡能得體驗被綁架的可怕?
她原來也還不知道『槍』是個什麼?是剛才在來路上傭人跟她解釋了才懂得的——有些人中了一槍就會死,也有些就中了三四槍也不會死的……
「那哥哥他會死嗎?」
死?如果哥哥不在了,她該怎麼辦?哥哥死了,會上天堂,會快樂的,而她將來有一天也終會去跟他相聚,只是,那將會是多久?她捨不得那麼長時間的跟哥哥分開啊!還有,那個『槍』的打進人的身體,會流血,會痛!她捨不得哥哥痛……
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一醫生正一邊拿下口罩一邊走出來。
傭人忙扶了月兒迎上去:「醫生,醫生,我們先生他怎麼樣?他醒了嗎?他得救了是不是?醫生,醫生……!」
醫生揚手阻止她再問,而問:「孤先生的親人在不在?」
傭人忙推著月兒應答——
「孤先生由於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但由於孤先生的血型是屬比較罕有型的,這裡醫院的血庫庫存不足,所以需要他的親屬輸血給他」
月兒還在想著那醫生的話,傭人已反應過來
「太太,你不是已打了電話給先生的家人了,他們什麼時候到?」
「爹地媽咪?我不知道啊」月兒無措。
「呃……那,太太,你跟先生的血型是一樣的嗎?」
月兒只奇怪傭人這問:「我們是一樣的啊,他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