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眸透著絲絲疼惜,望向倒在擎王府門邊的女子。毫不遲疑的走過去,輕輕扶起她,攔腰抱進懷中,大步離開……
絕望過一次,她可以用死來解脫。
如果說,上天給她第二次生的機會,只是用來折磨用來贖罪,她情願自己已死在現代。
那個男人,竟然殘忍的從她身邊奪走了最愛的弟弟。
丁丁、清兒,都是她最深的痛。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她來承受這些?
她的清兒……
仿若置身冰窟,寒冷且孤助。不自覺收緊雙臂,弓起身子蜷縮成一團,尋著一絲自身的溫暖,聊以慰藉。可那來勢兇猛的寒意,仍舊張狂著叫囂著,層層包裹住她。
顫抖,不住的顫抖,伴著淚水,合著絕望,襲向千瘡百孔的殘軀。
「咳咳咳……」一陣輕咳,突兀的響起,加雜著淡淡的中藥香。
猶掛淚痕的臉蛋上,浸濕的長睫輕顫幾下,抖動著緩緩睜開。刺眼的光線,令她下意識的咪起眼眸,透過灩灩水霧,她看到一個削瘦孱弱的白色身影,靜靜靠臥在窗下的躺椅上。他身上的白,仍舊泛起失真的光暈,衣擺隨著微風輕輕拂動。
遠遠的,就像似一尊聖潔高雅的雕像,令人望塵莫及。
這個如驚鴻蔽月般俊美的男子,是她不曾忘記的。
眼光慢慢調向四周。奢華而不失清雅的房間,透著淡淡的鈴蘭幽香。靠牆而立的書櫃,擺滿各種藏書。桌上那瓶瑩潔高貴的鈴蘭,給這毫無生氣的房間帶出一息春動。
茫然的望過一圈,麥麥又將視線對準窗下的男子。
「是你帶我來這裡的?」
他仍是靜靜的臥在那裡,像似熟睡一般,良久,在麥麥準備放棄這個問題時,他才幽幽吐出一句,「是召王。」聲音依舊很輕,稍不小心,便會融入到風中。
萬俟召?怎麼會是他?
麥麥動作遲緩爬起來,身上的濕衫顯然被換過,可仍是被冷汗打透了。摸索著鞋子套上去,甩了甩渾噩的腦袋,顫巍著站起身,朝門口一步步走去。
「你要不回的。」身後,傳來他淡然的話語,
雙拳逕自緊握,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額上的汗順著頰邊淌下,咬咬下唇,堅定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星眸半闔爾後睜開,「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清兒一起!」沒有人會理解她對弟弟的感情,那種折磨她到死的愧疚,是她活在這個異世的唯一動力。
「死比生,容易得多。」躺椅上的人,慢慢轉過頭,無波的幽深眸子淡漠掃過,「但是,你忍心讓他陪你一起死嗎?」
倏地,麥麥僵住了身子,剎那間,心底糾結的痛著。她總是將死當作最壞的打算,萬般無奈下,還有一死可以解脫。她能夠掌握自己的生死,可她有什麼資格決定清兒的?清兒需要的,是健康的活下去!可如果沒了她這個姐姐,在這裡,又有誰能保護他呢?
死,是懦弱的逃避。
「狁王,您該喝藥了。」門外,一道清麗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
麥麥霍然轉身,看向那個面容蒼白的俊美男子。狁王?他是宗帝最小的兒子,染重病的萬俟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