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雄壯的皇宮內,長廊如帶,迂迴曲折,屋簷高挑。白石花徑蜿蜒通向靜幽的池畔,池上一座八角涼亭美輪美奐,四周輕煙繚繞,香霧瀰漫,清風牽扯著亭間的紗幔起舞。
氤氳之間,一白衣男子愜意舒適的立在亭間,眼眸半闔,嘴角揚起淺笑,柔和的面容一派安寧。說不出的雲淡風清,灑脫出塵。
「查到些什麼?」
清冷的眼神悠遠且難以捕捉,低沉的嗓音雖輕,卻沒有半點溫度。
「回景王,他的病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
身旁,一黑衣人隱在陰影處,恭敬的回道。
眸底劃過一絲狐疑,瞬間又恢復過,「擎王那邊呢?」
「他仍留藍家姐弟在府裡。至今還沒有什麼動靜。」
倏地,白衣男子的眸角餘光瞥向身邊,黑衣人瞬間便沒了蹤影。
「三弟,好心情啊。」
說話的男子約莫三十歲上下,他穩健的走進亭子,白靴,墨色錦衣,嵌寶金冠束髮,古銅膚色,如星的眸,高深莫測探不到底。
「是大哥啊,」白衣男子萬俟景,緩緩轉過身子,笑意溫和,揚手示意,「大哥請坐。」
來人正是繁王萬俟繁,他坐到石椅上,接過萬俟景遞過來的茶盞,輕呷一口,狀似閒話道,「三弟,聽說七弟回宮了。」
「呵呵,是嗎?」萬俟景淡笑,「回來就好,也不知他的病好些沒有。」
萬俟繁眉頭微挑,「你不知道?」
萬俟景眼眸輕抬,展開手中紙扇,「什麼事我該知道呢?」
「御醫說七弟的病癒發嚴重,恐是……」話雖扼腕,雙眸仍是緊緊盯住他,逕自巡視。像似尋找些蛛絲馬跡。
「哦。」萬俟景不驚不詫,僅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三弟這反應,未免太冷淡了吧。」萬俟繁不露聲色的收回目光,「怎麼說,都是至親兄弟,你就不擔心七弟?」
「生死由命,擔心又能怎樣?」萬俟景不以為意,兩眼淡漠至極,「個人看個人的造化吧。」
「呵呵,」萬俟繁驟然輕笑,似是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臉上神情也放鬆下來。隨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可知道,前幾日,四弟去法場救下了藍家姐弟。」
「哦?有這事?」萬俟景像被挑起了興趣。
「嗯,不假。據說那位藍小姐是四弟心儀已久的女子,生得是嫵媚多姿。藍家一族被叛斬首,四弟不顧父皇之命,公然去了法場救人。」萬俟繁不屑的冷笑,「朝中大臣已有人就此事大做文章,聯名上書父皇。這會,父皇正在御書房大發雷霆呢。」言語中,難掩幸災樂禍。
萬俟景不贊同的說,「四弟遇事一向冷靜,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呢。」
「哼哼,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萬俟繁瞥瞥他,不緊不慢的說,「如今父皇年事已高,這皇位遲早是要交給我們兄弟中的一人,三弟一向冷眼看世,心思慎密,依三弟看,誰會得此殊榮呢?」
萬俟景搖頭苦笑,「大哥這不是難為我嘛。」
「呵呵,」萬俟繁不在意的笑笑,「這只是你我兄弟間的閒聊,大哥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雙眸堅定的看著他,像似一定要聽到答案。
萬俟景瞄過他一眼,略微沉吟道,「你我兄弟七人,二哥早逝,七弟又染病在身,六弟閒散慣了,不願被束縛;五弟只喜歡帶兵打仗;我就更不用說了,志不在此。如此說來,這皇位也只有大哥和四弟是父皇首選。」萬俟景微頓,繼又道,「大哥,請恕我直言,在父皇心中,似乎更為看重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