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空蕩蕩的大樓被一陣推門聲驚醒,打破了深夜的寂靜,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一個柔軟的身子,撞入電梯。
他的神情焦灼,緊箍著她纖柔的身體,將手指深嵌入她的衣服,關節泛白,不住的猛顫。
「痛……好痛……」
細碎的呻吟聲,溢入耳中,如一道道巨大的電流,刺入神經,令他心跟著糾痛。
秀氣的眉糾成一團,紅潤的肌膚不再,添上了一抹慘白,冷汗從額角溢出,貝齒緊緊咬住她乾澀顫抖的唇。
「芷依!堅持一下!」他在她耳邊而她鼓勵,讓她有些渙散的意識,收回了幾分。
他的大手擦去不斷溢出的冷汗,她的身子因疼痛而一陣陣的痙攣,他的手臂不曾鬆懈,給她溫暖,給她勇氣。
「於……於朗……我……我快……」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呼吸有些急促,纖柔的手指掐入於朗的外衣,「我……堅持……堅持不……住……」
「芷依!振作!很快……很快就到醫院了!」於朗瘋狂地搖晃著懷裡的芷依,看著她臉色一點點黯下,他更是心急如焚。
為什麼!為什麼一向沉著冷靜的自己,竟會在這個關鍵時刻亂了陣腳。
跑出了小區外,立於街邊,看著空曠的街道,昏黃的路燈照在平坦的漆黑路面上,反射出熒熒的光。
他的心,卻不能如寧靜的街道那般沉澱下來!
冷靜!他必須冷靜!
濃眉緊蹙,望著懷裡的芷依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心頭如被猛地撞擊,瞬間清醒了幾分。
一路狂奔,不知疲倦地奔跑在寧靜的夜裡,任入秋的涼風沁入他的淡薄的衣衫,卻始終緊緊地護著芷依,不讓她寒了半分。
「護士!護士!」於朗衝進了急症室,拉住一個身穿白衣的護士,幾乎咆哮地懇求道,「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此刻,原本冰冷澄斂的雙眸裡,湧現著焦慮,慌張,甚至帶著瘋狂。
護士被他突然的阻截嚇了一跳,她首先安撫著於朗,讓他平靜下來,「你是病人的家屬嗎?能告訴我,病人她有什麼不適,否則我沒法幫你。」
「她……她……」於朗大口地喘著氣,「她從半夜開始,一直喊肚子痛,我懷疑是食物中毒。」
「是嗎?」
護士看了看芷依,接著叫人將病床推來,於朗輕輕地將芷依放上。
「請問,她今天吃了些什麼,請你回憶一下,或許能找出原因。」護士問道。
「她今晚……今晚吃了干鍋牛蛙,小龍蝦還有燒烤!」
「那麼多?」護士擰了擰眉毛,「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太乾淨,更何況又刺激胃,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於朗心知內疚已經無濟於事,他連連點頭道,「那麼現在該怎麼辦,醫生呢?」
「這樣吧,你先和我去做個登記手續,醫生馬上會趕到的。」
「好的。」於朗點了點頭。
正當於朗準備離開,原本在他大手中的小手,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倏地將他抓緊,冰冷而柔軟的手,訴說著不捨。
「不……不要……不要走……」芷依困難地支起身子,雖然她沒法坐起,但是她充滿淚水的眼眸,令於朗的腳步遲疑了。
「芷依……」
他,不願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