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先逃命要緊啊。只要能逃得出將軍府,找到蒙托,相信蒙托一定有辦法救自己的。
她拿了細軟,就和貼身的宮人抱著昊兒,跑了出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犬戎兵湧了進來。
到處都是大王子的兵。
明火,到處是火,到處是兵。
苦桔看到這些,嚇壞了。
她這個樣子,要是落到這樣的兵的手裡。一定死了。苦桔急中生智,躲在了花園裡的花叢裡面,那裡隱蔽。她才逃過了一卻。
熬過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看到不那麼亂了。苦桔就趕緊的和幾個宮女想法子快逃。
沒想到,還是遇到了搜府的兵,情急之下,苦桔下令,宮女出手。都是北國兒女,她的四個貼身宮女,也都是好手。苦桔抱著昊兒,四個宮女出手,兵們也有顧忌,所以一時被她們 佔了先,死傷不少。
苦桔抱著昊兒緊跟在後面,她們很快就到殺出一條路來,再堅持一會,就能出府了。
只要一出了將軍府,她就站出來。相信她是假公主的事才只有大王子知道。只要出了將軍府,憑她的身份,哪個敢管她,守王城的兵一定會放她出王城。
那時候,她就可以平安的離開王城。
她想好了,她要去蒙托那裡。只要見了蒙托,她肚子裡懷著蒙托的孩子,就會有辦法的。
苦桔想的這個計不能說不好。
只是,她並沒有想到,會在就要出府的這個時候,遇見,她最不想遇見的人。
她一聽到孛日帖赤那王子的聲音,身子就開始發抖。
「啊,啊,啊」
玉兒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從人群裡站出來的大肚子的女子。
這個人,就是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
假公主,你這個賤人,你也有今天啊。你害的姐姐好苦啊。
「來人,拿下她。」
孛日帖赤那王子只說拿下銀月公主,並沒有想在這裡處理她。
想想,不管如何?在外面銀月畢竟是父王的女兒。這樣子不雅觀,也有損王室的威風。
「啊,啊,啊。」
玉兒激動的臉色發紅,一個勁的啊,啊的叫著。她急的說不出話來。她看到了昊兒,昊兒居然在那個壞女人的手裡,天啊,千萬不能傷了昊兒啊。
「玉兒?」
孛日帖赤那王子這才注意到了玉兒的不尋常的舉動。
他看著玉兒被一個宮女扶著,眼睛盯著銀月公主,都快要冒出火花來了。
他這才看到,銀月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他一定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難道,這個孩子是?
孛日帖赤那王子的心一下子提了下來。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後果,真的希望這個孩子不要和蓬蒿妹妹有關,如果銀月不但不知改過,還在作錯事,那就是他有心放她,也不成了。
孛日帖赤那王子死死的盯著苦桔的眼,
「銀月?」
他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苦桔,然後又看了一眼,很激動的玉兒。
然後,他看到了,玉兒的眼裡突然湧上了淚光,她在拚命的向他點著頭。由於點的太過猛烈,淚流了滿臉。
「那是姐姐的孩子,大王子,救昊兒啊。」
玉兒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才說完,她就痛哭起來。昊兒是姐姐的命啊,可不能有一點兒閃失啊。
「把孩子交過來。」
孛日帖赤那王子的聲音冷的嚇人。他的心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硬過。
銀月公主把蓬蒿妹妹害成這樣。現在還抱走了她的孩子。銀月真是錯的太多了。
那麼,他也不能救了得了她了。
「把孩子交過來,我會向父王為你求情。」
孛日帖赤那王子的話,讓苦桔的心一下子沉入了低谷。她知道,她完了。一切都要在今天結束了。
只是,她好不甘心啊。
她的孩子,苦桔的一隻手落到了突起的肚子上。
孩子,你也要跟著娘走了。
苦桔面如死灰,她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
她一直退,一直向後退。
她停在了宮牆邊。
她低著頭,渾身發抖動,從沒有一個時刻,苦桔覺得自己這樣恐懼過。
她怕的不是死,而是比死更可怕的失去。她已經失去了公主的身份,現在她又要失去孩子了,失去蒙托了。
她怕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七個多月大的孩子,天啊,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不要傷了孩子。」
孛日帖赤那王子的聲音冷的像一塊永遠也不會化的冰。他是不是對銀月太過仁慈了。如果因為他的仁慈,使這個孩子受傷的話,那他真的是對不起蓬蒿妹妹了。
「啊,不要,求你了,不要傷昊兒」
玉兒悲傷的聲音在將軍府的上空響起。
那樣的悲愴和傷感。
「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會殺了他。」
苦桔抬起了頭。她看著孛日帖赤那王子,她的目光裡不再有恐懼,而是多了一種決絕。既然注定的結局,那又何必逃避。
既然注定的命運,那又何必哭泣。
苦桔抬起頭,看著孛日帖赤那王子。
「我是假公主,我是搶了蓬蒿的身份。」
然後,她的目光又落在玉兒的臉上,
「玉兒,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對我充滿了恨。可是,你要知道這一定也怨不得我。要是換了別人,會讓你們活到今天嗎?」
苦桔手裡匕首放在了昊兒的臉蛋上。
她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孛日帖赤那王子。
「好,我知道我敗了。你要怎麼處死我。我沒有怨言。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蒙托的?如果我跟著你走,你也知道,結局如何?這事,你比我更清楚。」
苦桔盯著孛日帖赤那王子的臉。
「你不會真的想讓蒙托的孩子去死吧。」
「不要傷了昊兒,你怎麼樣都行,求你不要傷了昊兒」
玉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覺得你這樣真的能走掉嗎?」
孛日帖赤那王子的聲音有著從來沒有過的冰意,這個兩年來一向對寵愛有加的王兄,今天,他卻用了這樣的語氣在和她說話。
苦桔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狼王不會放過她。無論,她如何說,狼王都不會放過她的。因為她最清楚狼王有多愛她,當日有多愛她,今天就會有多恨她。因為那愛不是她的,那愛是狼王對他的親女兒的,那愛是蓬蒿的。
「放了孩子,我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