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玉兒的話,蓬蒿心裡一喜,難道是花舞妹妹,難道花舞妹妹回到了父王身邊。可是,不對啊,如果是花舞妹妹,她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結婚呢?難道花舞妹妹不愛燕王噲。
蓬蒿想的頭都大了,也沒有想出個頭緒來,幾個人也商量不出好辦法。這狼王一時半會,她們也是見不著的,只能先等等再說了。
不管蓬蒿這邊多麼亂,犬戎王宮裡卻正在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婚禮。
這一天,整個的犬戎王城裡熱鬧極了。
王城裡一隊又一隊的犬戎王室的衛儀隊。他們身穿甲衣,鳴鑼開道。衛儀隊的後面就是王室的騎兵隊,他們手持武器。隊列整齊。隨後就是一隊又一隊的綵衣宮女。她們的手裡都拿著王室的各種儀仗,緩緩的出現在衛隊的後面。
長長的儀仗隊的後面就是一輛八八六十四匹黑馬所拉的彩車。馬的身上也都披紅掛綠的。馬車的後面還有著眾多的馬車和僕從。
「快看,快看,那個就是銀月公主嗎?
「就是那個狼王失散多年的女兒嗎?」
「噓,你想死。不要說話。」
圍觀的人說什麼的都有。
更多的是看著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大典禮。
這是狼王為他失散多年,失而復得的寶貝公主舉行的大婚。美麗的公主嫁與北國第一勇士蒙托將軍,真是盛事啊。
當太陽慢慢的落下了廣闊的地平線的時候,西天已經成了一片淡淡的紅,淡淡的紅雲上面浮現著淺淺的湖綠色。幽幽冷冷的暮色淡淡的籠上來。
華燈初上,犬戎王宮裡已經是熱鬧非凡。莊嚴巍峨的大殿裡傳出祭師嚴肅的聲音。
「各部族進禮。」
禮樂齊奏,一隊隊的各部使臣,「山呼狼王萬福」,一時間數百種禮器鐘鼓齊鳴。
而後狼王賜宴。眾人入坐。
「公主大婚現在開始。」
隨著祭師的一聲高喊。一隊隊宮女捧著禮盤而來。在指定的位置站下。
而後是一行美人在禮樂聲中緩緩的從後殿走了出來。
她們就是犬戎部族裡各將軍王爺的妻妾,前來參加公主大婚之禮的。
一時間,大殿裡,音樂長鳴,美人如雲。
鶯聲燕語,釵閃裙紅。說不盡的風情旒麗。
祭師的聲音不帶一絲的表情,在這樣的大殿裡沉穩的響著。
「銀月公主入殿。」
「大婚開始,禮起,樂起。」
祭師的聲音響亮的在眾多繁複的禮樂聲裡響了起來。
隨著一聲高叫,一隊紅色宮裝的宮女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她們的手上都拿著雪蓮,祭禮。
宮女的後面就是兩個內侍攙扶著的盛裝的銀月公主。
今天的銀月公主,穿著一件大紅的刺鳳描龍的禮服。雍榮華貴極了。讓主位上的狼王不由的瞇起了眼睛。這就是他的女兒,他的寶貝兒。他和瑞雪王后的女兒。當年他失去了她,現在賀蘭山神又把她送到他身邊,他一定要好好愛她。他把犬戎第一勇士給了她當夫君,他希望女兒永遠幸福。
一想到兩年來,女兒回來的樣子,狼王就心酸了。
當那個一身破爛的女奴把那根銀月項鏈呈上來的時候,狼王的心都顫抖了,他找到了他的女兒了,當年失蹤的女兒啊。他的王后啊。
戰場一別,不知是死是活。他問這小女奴,可是,她什麼也說不上來,只是哭,哭的他的心都碎了。
是的,這個銀月公主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和蓬蒿在一起的小女奴苦桔。
面對狼王的盤問,她當然是一問三不知了。只推說當年自己年齡小,什麼也不記得了。狼王問到瑞雪王后,問到雅琳小女僕,苦桔就慌說,她們被齊國人抓住為奴,受不了折磨,都死了,她是齊國人養大的,這項鏈就是母親留下的。
狼王心痛極了,當下就封苦桔為銀月公主,養在深宮,極為寵愛。不但狼王,兩位王子,作為兄長,也極寵愛這個妹妹。
苦桔真是一步登天,過上了作夢也沒有想過的好日子。早些年,還害怕被人識破。也怕有一天,蓬蒿會找回來。可是,一過就是兩年,她早就習慣了王宮裡的生活,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女奴苦桔了,她是犬戎的銀月公主,今天她就要嫁與蒙托,苦桔的站在祭師面前,接受祭師的祝福。心裡幸福極了。
「婚禮大典開始。」
在音樂聲中,狼王攜著苦桔的手,走上了高高的王座。
他慢慢轉過身,朝著群臣和眾人
在祭師的莊嚴的聲音裡,大典繼續進行。
狼王面向群臣,面色沉靜的說,
「本王以賀蘭山神為誓,祝福銀月一生幸福。」
大殿裡一下子變的死寂。
用賀蘭山神為誓,狼王的愛女之心可見啊。
狼王,為了銀月公主,居然拿賀蘭山神為誓,這樣的公主真是犬戎國少有啊。
在一片紛亂之中,
苦桔面對狼王,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無語,相對淚眼,盈盈處,已是經年。
她心裡一陣痛苦,老天,幸福太多,她真的得的太多了,她怕,怕失去這一切。
風過,苦桔臉上的喜紗被風吹去,在大殿裡飄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銀月公主盛妝的容顏,那明眸處的一汪清淚。
一時間,大殿裡鴉雀無聲。
感動是一種能征服人的力量……
大婚結束,銀月公主的鳳車駛進了蒙托將軍的將軍府。
鳳車直接駛進了將軍府北面的銀月樓,這是狼王在將軍府裡為銀月公主建的。所有一應用度,都與宮中無二。
大婚之日,新婚小兩口,日子過的甜美。這銀月公主雖然有點太過嬌氣,愛使小性子,可是倒也是一位好娘子。蒙托將軍一時日子過的美氣。倒是不敢去後院看那個美人,只暗地裡收蓬蒿為他的小妾,拔了兩個丫頭服侍,只等以後再說。
十天一過,邊疆吃緊。縱是狼王不忍心,蒙托將軍也還是以國事為重。帶兵出征。府裡一時只剩下嬌滴滴的新娘子苦桔。
過了幾天,日子真是苦悶極了。
苦桔就帶領家奴收拾將軍府。這個蒙托,沒了母親,將軍府沒個主母,真是哪裡都沒個正經樣兒。
苦桔一邊指揮家奴收拾將軍府,一邊心裡想著蒙托,這個男人,她還真是愛上了心裡。是個北國的熱血男兒,雖然性子野了一點,可是對自己卻是很疼愛的。她可真是命好。以後這裡就是自己的家了,幾年後,再生下幾個孩子,這日子。苦桔想著,嘴角帶笑了。
她坐的地方正是一個涼亭,很高,能看到低矮的後院。
她坐下來,喝著茶,看家奴收拾。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瘦高的少了一條胳膊的男奴,從後院一間小屋裡走了出來,一隻手裡端著一個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