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中,她撐著傘,為他撐起了一片乾爽的天。
和她生日的那晚一樣。
清澈的雙瞳,讓他心悸……更讓他越加捨不得離開……
可是,他……別無選擇……
*
一整天,他玩得很歡暢。
她每一個細微的神情,他都興奮的拍下,刻錄下來。
「小呆瓜,別動!」高清攝像機對準她。
她乖乖的僵住身體,保持可愛的笑容。
攝像機後的他邊拍,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貓,「你唇角沾了奶油,好可愛!」
她猜想,此刻的她,一定丑斃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喜歡,她願意配合。
「小呆瓜,你嘗嘗這個,很甜的!」他夾起一個丑到無法形容的丸子,丟進她嘴裡。
她咬一口,面部表情一陣扭曲,只差沒吐。
嗚嗚……這個大騙子!!
哪有一點甜味,根本就是酸到想哭。
他賊賊的笑,拿著儀器,飛快的捕捉到她醜醜的模樣。
……
一整天,她都在笑。
如果不是因為她太懂他,她真的會以為……他臉龐上那無暇的笑,是發自內心……
她,始終沒有拆穿他。看著他笑得疲倦。
她很配合,陪著他笑得很「開心」。
很多時候,他會深深的看著她,很久……很久……
彷彿,下一刻就要離開;彷彿,最後幾眼將她刻在心底。
她不安,恐慌。
一直緊緊的拖著他的手,一路上,沒有哪一刻鬆開過。
她害怕,只要自己一放手……
他,就會掉入無底的深淵裡……粉身碎骨……
超市裡,他們手牽手逛過一排一排的貨架。
推車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好驚詫的看著彎著身子在淘寶的他,「你是要把整個超市搬回去嗎?——等等,等等……你搬10個鬧鐘是要做什麼?」
「我當然有我的用處。」他將擋在他跟前的她搬開,「匡啷」一聲,十個鬧鐘成功的丟進推車。
她翻白眼,好無語。
最後,離開超市時,滿滿幾袋子裡都是裝著奇奇怪怪的東西。
都是他一個人拎在手上。
她不忍心,要搶過幾袋過去,卻被他嚴詞拒絕。
「小呆瓜,我餓了!」等在地鐵站裡,準備回醫院,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她的心,一陣緊縮。
不知是不是錯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扣住她的手,就越來越緊。
好像,在努力抓住最後一點東西。
而他眼裡的憂傷,也越來越明顯……
他……是真的要離開了嗎?
「那我們回家,好不好?」她微笑,嗓音輕軟。將「家」字,咬得好重。
她想告訴他……
有她在的地方,就會是他的家。所以……希望他別遠離……
「好!」他咧嘴笑起來,恍然間,卻好似被一團濃濃的陰鬱籠罩著。
她眼眶發熱,垂下頭去,不敢深看。
生怕他看出什麼端倪……
……
晚飯後,時間不到八點。
他們坐在沙發上,看黃金時段電視連續劇。
她是個電視迷,但這一刻卻完全失神。
一旁以往從來不看偶像劇的他,倒似乎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和她搭兩句話。
劇情剛好演到大結局。
男主角捧著女主角的臉蛋,深情的表白。
我愛你,很簡單的三個字,演員卻把它們發揮得淋漓盡致。
只可惜,甜蜜還沒開始,劇情已經大結局。這樣的愛,來得雖然不晚,但也有些遺憾。
她斜眼瞟到他,他看得很動容。
「小呆瓜。」他轉頭,撞上她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他的眼,璀璨而晶瑩,彷彿漫天的星星都鑲嵌了進來。
是誰,摘下了整片天空送給了他嗎?
「我好像有句話從來沒有和你說過……」他握著她的手,手心有些染汗。
「嗯?」她的心,跳得很快,莫名的……
他抿抿唇,剛準備開口。
她的電話驀地響起。
兩人皆是一怔。
「接電話,白癡!」他率先回神,推推她。
「哦!」她連忙別開頭,有些彆扭,手忙腳亂的接起電話。
不知為何,莫名的鬆口氣。
他要說的話,也許,她懂……
只是,如果他真開口了,她又該如何回答?
「媽,是身體出問題了嗎?」看到來電是母親,她有些緊張。
「菲菲一直在這,我還能出什麼問題。」母親安撫她,然後,輕輕的歎了口氣,「剛剛藍澈把嘟嘟接走了,說是奶奶想嘟嘟了,今晚不回來了!怕你擔心,讓我跟你說一聲。」
她有些失神,很多失落……
藍澈……又去醫院了……
而他們,又一次擦肩而過。
「悠悠?」聽不到回答,母親輕喚了一聲。
「嗯,我知道了!」她急忙應一聲,有些心虛的轉頭瞥一眼沙發上仍舊津津有味看著電視的某人,迅速的斂去心悸。
「那我掛了,今晚晚了,你好好在家休息吧!」
「好!」
電話掛斷,她乖乖的在他身邊坐下。
彼此都沒再開口。
剛剛他要說的話,也沒再繼續。
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經忘記。
但是,她沒有……
只是,她沒有刻意再提起。
很久……
「小呆瓜,很晚了……」抬頭看看時間,八點半了……
「我有東西要送你!」他跳起來,很活躍。
她訝然,隱隱有些不安。
幹嘛突然給她送禮物?
他拉著她,在桌前坐下,又將剛剛在超市堆的一大包東西,一一挪到桌上來。
「你又要玩什麼?為什麼給我禮物?」她撐著下巴,狐疑的盯著他。
「今年你生日我給你送的禮物,你看起來不太喜歡。」至少她一次也沒帶 過,「所以,趁著我心情好,全都給你補上。」
他邊說著,邊將袋子裡的東西掏出來。
她在一旁睜大眼看著。
首先,他拿出來的是佔地最寬的十個好可愛的動物鬧鐘。
他仔仔細細將每一個鬧鐘,調到早晨八點。
「小呆瓜,生日快樂!」他將鬧鐘推到她面前。
清澈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昏暗的燈光下,目光閃爍。
這些是,明年……送不到的祝福和帶不到的禮物。
她怔住,莫名的,心在緩緩碎裂。
她有些懂……
他似乎……真的打算……要離開她了……
「這裡,每一個鬧鐘,保質期都只有6年,所以,我給你10個,你可以安安心心擺在床頭,用六十年!」以後,他再也不可以在八點時,充當她的鬧鐘,準時將她叫醒……
所以……
這十個小鬧鐘,將接下他每一天的任務。
「六十年後,說不定我都入土了……」她調皮的吐吐舌頭,很努力的打趣,心,卻一陣疼。
「傻話!」他懲罰式的彈她的額頭。
「我的小呆瓜,要活到一百歲!」
她吃痛的捂著額頭,他又從袋子裡掏出一件「禮物」來。
「小呆瓜,生日快樂!」他的嗓音,一點點變澀,唇角,卻微微彎著。
這是,後年,他給不了她的生日祝福和禮物。
她抖著手,拆開禮物。
一頂帥氣的鴨舌帽……
「隨身帶著,哪天下雨忘記打傘,就帶上它。」
以後……她的身邊,沒有他,隨時為她取下帽子……將酸雨擋住……
他會不安心,很不安……
「好!」
……
「生日快樂……」2011年的祝福。
「生日快樂……」2012年的祝福。
……
接下來,禮物一大堆。
手套……寬大的外套……熱水袋……什麼東西都有……
……
沒有貴重的東西,每一件卻都暖心暖胃。
最後一聲「小呆瓜,生日快樂!」他,說得好輕,好輕……
彷彿,身體的力氣一瞬間被抽空。
她已經不記得,他對她說了多少句祝福。
只是呆呆的抱著,最後一件禮物,她淚流滿面……
眼前的一切……都已模糊不堪……
心,好疼,好疼……
「南宮……你真的……要走了,是嗎?」胸口好堵,哽咽得好難受。
他滿臉震驚。
但,很快恢復正常。
手指,一點點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她感受到,他的指骨僵硬和沁涼。
「不會真的離開……」至少,他的心,會永遠在這……
她,模糊的淚眼,控訴的瞪著他。
淚,落得越來越急。
騙子,騙子,南宮大騙子!!!
「如果我們……結婚,你會不會……不走?」如果這樣可以不讓他墜入地獄,她願意……真的願意……
只要他,別再這麼讓她心疼!
她的話,讓他徹底震住。很久,很久都不曾晃不過神來。
她……剛剛說了什麼?!
是他聽錯了嗎?
「小……小呆瓜……」他的聲音,很沒出息的,在顫抖。
不知是激動,抑或是緊張……
「南宮,我們……結婚,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遲疑,最終如此選擇。
目光變得堅定。
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灼得他好疼。
他的眸光,金光璀璨。暈黃的燈光,越過他高挺的鼻樑,薄薄的紅唇,披散在他肩上,將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溫柔到不可思議的光暈。
她,淚光閃閃,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唇瓣翕動,剛要張口。
眸光,卻掃到門口處,另外一個……僵到不能再僵的身影……
藍澈,眸光死灰。
牽著嘟嘟,怔忡的站在門口。
「媽咪,叔叔……你們……」嘟嘟驚愕,一會看看門內的兩人,一會仰面看著爹地。
靈動稚氣的瞳孔裡,寫滿了憂心和質疑。
連孩子,都看懂了他們三人的牽絆和糾纏。
「藍……藍澈……?」悠悠看到門口的他,一愣,站起身來,眼底的慌亂顯而易見。
剛剛他們話,他……都聽到了……是嗎?
「我……我送嘟嘟回來拿點東西……不知道你們在……」他很努力的扯動唇角,不在意的笑,眼底卻是一點零星的光,都找不到……
這一刻,她的心,變得一片混亂。
一會,她強制,壓下那些不該再有的凌亂。
前一刻,她還在和南宮商量結婚的事。下一刻,怎麼可以再這麼不忠……
「嘟嘟,進去整理東西,爹地在這等你!」他語氣很平淡,一步也沒再踏進屋子半步。
這裡……以後,是屬於她和那個人……
他,只是外人!
「好……」嘟嘟垂著頭,不安的進門。
「嘟嘟要整理什麼?媽咪幫你。」她,直覺想逃。
「我去吧!」一隻大掌拉住她。
南宮微笑,很努力的。剛剛她的慌亂與不安,他都盡收了眼底。
所以……
證實了,他的離開,之於她,真的是……最好不過的抉擇……
恩情、友情、親情,堆在一起,卻阻了她的愛情……這不是他要的……
……
南宮轉身,牽著嘟嘟進了孩子屋裡。
廳裡,一時只剩下他……和她。
他,仍舊呆立在門口,如同化石,一動不動……
她,侷促不安。
「你……進來坐坐吧,嘟嘟動作一向很慢。」她壓抑的開口。
「不用了!」他神情好淡,也很壓抑。
她沉默……心,生生的揪住,發疼。
斂眉,很努力的掩飾自己的難受。
「……恭喜你!」很久,正當她站著不知所措時,他淡淡的開口,痛楚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說著祝福,卻聽不出幾分誠意。
「原來你喜歡主動求婚……」他笑,自我嘲弄,眼底是一片冰天雪地。
她心驚,心疼,無法鎮定。
他……果然都聽到了……
「我……我……」下意識想找話來解釋,卻始終無法開口。
他定定的看著她的焦作。
心裡,那一刻,竟然還在期待著什麼……
薄唇,翕合好幾次,她最終,還是,放棄……
沒有適合的話,來解釋。
也,無從解釋……
最後,他,失落……失望……終於,絕望……
斂眉,心在發寒……
嘟嘟在房間裡,一直搗鼓了很久。
悠悠和藍澈,彼此相對,都快成了化石,他才拎著一袋東西出來。
藍澈抱起孩子,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始終不曾回頭……
背影,孤單而寂寞……卻一直倔強的挺得筆直……
希望她幸福!
雖然,他沒有大方到可以裝作毫不在意的祝福,但是……這種希望,卻一直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底……永不褪色……
*……*……*…分割線…*……*……*
整晚,南宮都不曾離開。
她不安的抓著他的手,直到,躺在沙發上,閉眼睡去。
夢中,依然不得安寧。
一直在不斷的喃喃著,南宮的名字,還有……藍澈……
他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腿間。
撫著她柔軟的髮絲,貪戀的看著她的恬靜。
很久……
垂頭,唇,輕輕的貼上她的……臉蛋……
滿足的勾唇,微笑。
其實,這樣,真的就已經足夠!
這些……都是他偷來的。
吻,是他偷來的。
這麼多擁有她的日子,也是他偷來的……
天亮了,就該歸還……
……
晨曦照進房子,他深深的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手指貪戀的掠過她每一個嬌俏的五官。
複雜的眸光為他駐足,很久很久……
痛苦,緩緩的襲上眼球。他整個人,彷彿被黑暗漸漸的籠罩,直到吞噬。
他多麼希望,可以就這麼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宇宙洪荒……
可是……
再也沒可能。
他,要好好的守護她。即算,從此孑然一身;即算,從此永世墮入黑暗……
……
站起身來,悠遠的眸光,帶著莫大的不捨,環顧過屋子每一個角落。
最後,飄然,落向她。
含笑,眼角已經潮濕。
小呆瓜……記得,要幸福……狠狠的幸福……連帶南宮的一起……
一封信,輕輕的擱在桌上。
門,拉開。
冷風呼嘯。
男孩的身影,脆弱而落寞,決絕的消失在風雪裡……
再不曾回頭……
小呆瓜……再見……
小呆瓜……我……愛你……很愛,很愛……
小呆瓜,原諒我沒有叫醒你……因為,你的淚會讓我不捨離去……
……
*
*……*……*…分割線…*……*……*
踏進公司,藍澈滿眼疲憊,卻仍舊要裝作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來應付公司裡所有的事。
會議室裡,下屬一番輪番轟炸,報告事務。
他盡量集中精神聽著。
很快,散會。
視察,經過休息室。
「接下來將要為大家呈現的就是本世紀的曠世訂婚宴會記者招待會,日本首屈一指的『修羅門』南宮太子,首度獻身熒屏……」電視裡飄來的娛樂報道,讓他頓住。
南宮?!
訂婚?!
他錯愕,急忙踏進休息室。
電視裡,娛樂新聞仍在繼續。
「南宮先生,這次與『無極門』千金的訂婚只是單純的事業聯姻還是雙方感情萌動呢?」
「對不起,無可奉告!」冷峻的神情,雖然和那個人相差甚遠。可是……這張臉,他不會認錯!!
他在記者招待會,那麼……悠悠呢?
她現在在哪?!
「那麼明天的訂婚宴,一定會成功舉辦吧?」
「當然。」回答利落,仍舊清冷。
……
正處在震驚中,他的電話突然響起。
陌生的號碼。
「喂!」他接過,目光卻仍舊盯著電視屏幕。
「……」對方,一片沉默,只聽到淡淡的呼吸。
「南宮?」莫名的,他這麼猜測。
「是……」電話裡的聲音,很壓抑。
藍澈一語不發,沉默的等著他的下文。
「以後小呆瓜就交給你守護了!」他的聲音,很澀很澀,滿是疲乏。
「她會和我在一起,甚至……向我求婚,只是因為……她太善良。她愛的,一直都只有你……」一直都知道的事,可是,說出來,心如刀割。
在情敵面前主動認輸,也是需要勇氣的。
藍澈愣了愣,有些愕然。
「為什麼要選擇退出?」藍澈相信,如果再堅持,這個男人,絕對有足夠的魅力可能拿去悠悠的心。
「過兩天,我會寄個包裹到你辦公室。現在東西還在我父親手上,訂婚宴舉行完畢,東西我就可以拿到手。看完後希望你立刻毀滅,不要讓小呆瓜看到。」他不答反仔細叮囑。
「謝謝你!」藍澈真誠的道謝,也不再繼續問。
心裡卻隱隱知道,這次的離去,一定是因為她。
感激,在心底越積越多。
感謝四年裡,他對他們母子無私的照顧。
謝謝他,對悠悠做出的所有犧牲。
也謝謝他,最後的……退出……
掛了電話,他不顧一切,往某個方向奔去。
知道了他的離開,現在,那個小女人會不會蹲在角落裡大哭?
她是心,總是那麼脆弱而善良,要知道南宮就這麼離開了,她會有多麼傷心?
藍澈,往她的方向,急速奔去。
不管,他和她的將來,會不會完美。只是這一刻,他希望,陪在她身邊的,會是他……
**
清晨的太陽,柔柔灑在她恬淡的臉龐上,羽睫輕顫,她甦醒。
「南宮……」尚處在模糊中的她,迷迷糊糊睜眼,窩在沙發裡下意識的叫人。
無人答應,整個屋子,不像有其他人存在的感覺。
心一驚,陡然清醒。
「南宮!!」爬下沙發,胡亂的穿上拖鞋,她焦急的搜尋著房子裡每個角落。
「……」回答她的依然是無聲。
「南宮……南宮……」嘶聲力竭的呼喊,嗓音透著嘶啞的絕望。
桌上一封信,讓她停下腳步。
她知道……他,還是離開了……
一步一步,艱難的挪近桌邊。腳步沉重得恍如灌了鉛。
幾步路的距離,她卻宛如走了幾千年……
蒼白的手指,顫抖的拿過信封。
打開來,仍舊透著男孩獨有的清香。
信上,他一向不太好的中文,寫著簡簡單單的一段話:
小呆瓜:
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嘟嘟。
天越來越涼了,記得把自己裹得暖暖的。雖然包得嚴嚴實實的你,看起來確實像頭小豬,但是沒關係,那仍舊很可愛,真的,我保證!
小呆瓜,我在猜,現在,你是不是哭得很難看?
好了!擦擦眼淚,洗個臉,把自己弄得美美的,安安心心去找藍澈吧!乖乖聽話!
——南宮
信完,她頹然的窩在椅內,抱住雙腿,掩嘴,失聲痛哭。
垂頭,任氾濫的淚打濕褲子……
恍然間,曾經的一幕幕還如昨日一般,浮在她眼底。
……
四年前,小巷子裡霸道的摀住她的大男孩……
告訴她,天空有風雨,也有彩虹的大男孩……
帶著她,穿過刺激的鬼屋,緊抓著她,告訴她,一直都會守護在她身邊的大男孩……
在日本,心驚膽戰的照顧她的大男孩……
……
是她,這個笑容燦爛,帶著潔淨翅膀的天使才墮入了地獄。
而她,終究還是沒能將他救贖……
*
不知過了多久,她有些發寒。
發顫的身體,被一個溫暖的胸膛承接住。
有力的心跳,貼著她的耳膜。
一雙大掌,憐惜的捧住她掛淚的臉龐。
「悠悠……」壓抑而低沉的嗓音,飄進她的耳裡。
熟悉,而讓人安定的聲音。
她的心一陣顫慄,睜眼……
撞進一雙深如海洋的瞳孔裡,那裡,情緒很複雜,卻夾著滿滿不可掩飾的憐惜。
讓她心悸而溫暖的憐惜……
彷彿觸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沉積的淚,不期然的又湧了出來。
「澈……」哭聲溢出唇瓣,小手主動的抱住他的脖子,痛苦的哭倒在他懷裡。
他來回撫著她抽動的背脊,心疼的將她緊緊納入懷裡。
「乖,不哭了。」他的嗓音,夾著心疼的顫抖。
「他走了……」她沙啞的嗚咽。
「嗯,我知道!」乾澀的回答,垂頭,涼涼的薄唇,一點點溫柔而小心翼翼的吻去她氤氳的淚痕……
最後,唇瓣在她的紅唇上停下。
彼此,都是沁涼的溫度,相觸的那一刻,卻都轉暖。
不知是她溫暖了他,還是他溫暖了她……
兩人,緊緊相擁。唇貼著唇,誰也不深入。
大掌,將她的小手握進手心。
炙熱的溫度包裹著她。
她的淚,還在流。
心,卻已經有絲絲回暖。
這一刻……兩顆原以為要遠離的心,再一次,密密的靠近……
密合得一輩子,再也不分開!!
*
厚厚的一個黃色紙包,寄到藍澈的辦公室。
一疊資料,照片。
是四年前那次YIMI設計的真相。
他眼一瞇,怒火隱隱成型。
一張光盤。
推進電腦,室內立刻傳來一陣淫穢的聲音,悲慘的哀嚎,淒厲的求饒聲。
太熟悉、足以讓他崩潰的聲音。
天旋地轉……
他,面如死灰,手腳冰冷。
「辟里啪啦」一陣亂,電腦文件散落一地。
淒厲的聲音消逸在他崩潰的情緒裡。
拳頭,捏得發白。眼底的怒火,足以覆滅整個世界。
恭天瑜……恭天瑜……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
「Betty!」隱忍的大喝一聲,嗓音發顫。
心疼,氣憤……
「總裁……」推開門,看著室內一片凌亂,Betty心驚膽顫。
「最快的速度通知律師,讓他們過來!」面色鐵青的命令。
他要起訴恭天瑜,最好讓她這一輩子都呆在監獄裡!這只能算是最輕的處罰!!
Betty縮縮脖子,應一聲,連忙出去。
剛轉身,辦公室內,又傳來一陣毀天滅地的聲響。
是電腦拚命砸著牆面的聲音。
辦公室外,嚇倒一群人。從來不見總裁失控到這樣,現在是世界末日要來了嗎?。(完)
若是對此結局很有遺憾的親親們,可以接著下面繼續看,O(∩_∩)O~後面的補齊所有的遺憾,親親們也可以把後面的《關於愛情》三個番外做為結局,那樣更加完美。
最後,抱著最真誠的心,三鞠躬感謝所有等待文文的親們!!
謝謝!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