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化妝師退出門，若曦蹲下身子來勸她。
悠悠懂若曦的意思，「我也想後悔，可是，二十萬怎麼辦？」她艱難的擠出一抹笑意來。
「錢我們再想辦法。總不能因為區區二十萬將自己一輩子給賠進去吧！」
悠悠長歎，終究搖頭。
「總有一天我是要出嫁的，現在順應了我爸的意思，沒什麼不好。看到他每天那麼開心，我也覺得輕鬆了很多……」
沒有藍澈，和誰結婚有什麼差別呢？
「姐姐，你要是不想嫁給言哥哥就不要嫁。」菲菲走過來，拽著悠悠雪白的婚紗。「小毛毛說姐姐很可憐，姐姐被爸爸給賣了。菲菲不要賣姐姐……菲菲要一輩子和姐姐在一起……」
菲菲哭喪著臉，急得眼眶通紅。
若曦意味深長的看一眼悠悠。「看吧，不止我一個人想要你這麼做。」
悠悠微微一笑，將哭成淚人兒的菲菲輕輕抱起來，坐在腿上。
「傻菲菲，別聽小毛毛的話，姐姐才不是被賣的，是自願的。」寵溺的拂干菲菲的淚水，自己卻開始想哭……
「樂言哥哥什麼都好，姐姐很喜歡。」從小教導菲菲不可以撒謊，可是，這次她卻做了反例。
即算樂言真的什麼都好，她也不會愛上他……
「真的嗎？」菲菲眨巴著氤氳的大眼，半信半疑，又回頭望著若曦，「若曦姐姐，姐姐說的是真的嗎？」
悠悠無奈的搖頭，遞個眼神給若曦。
若曦亦是無奈的長歎。
「嗯，姐姐不會騙你的！」揉揉她的腦袋，配合悠悠撒謊。
安撫好小人兒，又忙碌了一陣，門外小巷子裡，開始擠滿了各種各樣名貴的車。
捏捏臉頰，捧著花，穿著潔白的婚紗，帶著毫無破綻的笑，鑽進坐著她丈夫的車內。
都說，新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為什麼……這一刻，她卻只想哭……
***
佈置得很精緻的教堂裡，當神父在順應流程發問時，她再一次走神。
「新娘，你是否願意嫁新郎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神父第二次發問。
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著她的回答。
「悠悠，說願意啊！悠悠……悠悠……」樂言在身邊急得跳腳。
父親在一旁臉漲得通紅。
很久，她回神，看到一張張焦慮的臉。
她的家屬，他的家屬。
終於，在眾人期待下，她輕輕的點頭，張口。「我……願意……」
帶著遲疑的誓言，這是一句欺瞞了上帝的誓言。
在神的面前，撒下彌天大謊，注定……得不到幸福……
眾人長舒一口氣，終於放下懸在心上的石頭。
神父笑了，很慈祥。
白色面紗下，悠悠卻哭了，痛徹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