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過去那邊打個招呼,你在這等我,千萬別亂跑!」悠悠不喜歡那些有些虛偽的寒暄,樂言也沒轍,只得自己過去。
「嗯,知道,你去吧!」她乖巧的點頭。
樂言點點頭,下一刻便溶進了人群裡。
她的目光隨意望了下,樂言的身影已被人群淹沒,看不到了。
這樣也好,待會看個時間,她可以先行離開。
「小姐,要來杯香檳嗎?」會場的侍應生端著酒盅經過她,笑著禮貌的詢問。
她抬起頭來,禮貌的回笑,剛要搖頭拒絕。卻不料,耳畔傳來一道異常熟悉的嗓音。
「白悠悠,我們還真有緣!」他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半點誠意。
看到他,她一陣錯愕,回神,急急忙忙站起身來。
一不小心,身子剛好撞上一旁的侍應生。
侍應生腳下一個不穩,踉蹌幾步,身子伴著手裡的酒盅,全數撞上藍澈。
他上衣盡濕,但尤不顯狼狽。
俊逸的臉,一陣鐵青。
他,怒目瞪著跟前的始作俑者,白悠悠。
一旁侍應生連連直道歉。
藍澈只是淡漠的擺手,讓他退了下去。
他,只抓罪魁禍首!
突發的狀況,讓悠悠的腦袋有些發懵,她清目瞠著藍澈半天,才急急忙忙垂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還是以這種方式開始。
「澈哥哥,你沒事吧?」恭天瑜接過侍應生遞來的毛巾,幫藍澈擦拭著。「侍應生怎麼做事的?毛手毛腳!」她擰著眉,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聰明的沒有怪罪白悠悠的意思,因為……那是澈哥哥的舊友,不可得罪!
悠悠這才注意到她。
她美得很耀眼,比酒會上任何一個人都耀眼。
而且,她與藍澈看起來……很配……宛若王子與公主。
眼睛,不自覺的掃到她和藍澈緊貼在一起的雙臂。
看起來,很親暱……
突然,鼻頭,不自覺有些發酸。
「白悠悠,你說這怎麼處理?」藍澈睨著她,指了指自己的上衣。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可以賠的!」情急之下,她滿臉歉意的鞠躬,像個做錯天大的事的孩子。
她垂頭,不再抬起。她,盡量掩飾著自己內心的難受。目光,在他們相貼的手臂上流連,無法挪開。
「賠?你確定?」如同聽到莫大的笑話一般,藍澈突然笑著出聲,「我記得你一向很寒酸的,這件衣服的價錢,你確定不會讓你傾家蕩產嗎?」
他的聲音,刻意提高了許多,「寒酸」二字咬得尤為重。
果然,很多異樣帶著嘲笑的眼光,開始掃向她。
恭天瑜的目光,開始夾雜些不屑。
悠悠不答話,只是咬唇垂頭無措的站著。
心裡越發的酸楚。
藍澈……變了好多,好多……
從前的藍澈,囂張,狂妄,暴躁,自我……
可是,卻從來不會拿錢砸人的。
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嘲笑像她這種低層的人。
「還是,那個傻男人又被你那噁心的『純真』給騙了理智?願意當你的冤大頭?如果這樣的話,我將賬單直接寄給他,你說好不好?」
他帶著如同惡魔般的笑,傾身,貼近她,能看到她蒼白到透明的耳廓。
他,很清楚,她無助時,總會耳廓蒼白。
這樣的話,有些惡毒。
他,藍澈,從來不是一個毒舌的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剛剛她和那男人的親近,這些話,便忍不住衝口而出。
噁心的純真?冤大頭?
她,猛然抬起頭來,臉色慘白一片,望著他的目光裡,帶著無盡的酸楚。
在他眼裡,她是人盡可夫的妓=女,是感情大騙子,是為了錢可以出賣任何東西包括愛情的人……
他就這麼認定……
委屈,讓她的火氣,一陣陣往上湧。她像個被抓傷的小貓一般,開始反擊。
「是!我承認我沒你富有,沒法支付你那昂貴的賬單……」她咬牙回他,身子幾乎在顫抖,目光卻是格外的堅定。「可是,我卻是認真的生活,努力的生活!這樣的人,比你這種銜金出生的大少爺要高尚許多,所以,你必須給與尊重!」
她太在乎藍澈……
在乎到,他僅僅一隻手臂,便能將她的情緒來個天翻地覆。在乎到,他的每一句話,都足夠將她的心凌遲上千百回。
所以,很少生氣的白悠悠,遇上他,也會失控到發脾氣。
「尊重?」藍澈笑嗤她,伸手擰住了她精緻的下頷,逼著她抬起頭來,面對他。
她注意到他額間的青筋,在急速跳躍著。
這是他暴怒的表現。
接下來,要承受的,必將又是一場狂風驟雨。
這便是惹怒藍澈的後果,她早有這種自覺。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