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嫣玉有一絲迷惑,原來,真的有地府嗎?可是,為什麼地府裡還會有初升的太陽呢?
「快起來!懶豬!」隨著這惡毒的叫罵聲,一頓棍棒已經豪不留情地劈頭蓋臉打了下來。
嫣玉一骨碌爬了起來,因為氣憤,真想找把菜刀劈了那傢伙,可是看過去時,卻直接地被眼前的那氣勢振住了!
十幾個凶殘,霸道的官兵正胡亂揮舞著棍子,像是趕豬一樣的驅趕著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十個女人,清一色的粗布衣,爬得快的就少挨棍子,那些爬得慢的就慘了,被打得哀啕連連,只一眨眼功夫,就都自動站好了排向外走去。
等等!這些女人的粗布衣前胸後背清一色地寫了個大大的「囚」字。
她們是囚犯,那自己呢?低頭看向自己身上,卻是一樣的粗布囚衣!
無疑,現在的自己,成了一名犯人!
天啊,自己怎麼會成了罪犯?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為父親做偽證,閻王老子就罰自己做牢了嗎?
看來,還真的是沒有天理可言啊!也對哈,這裡是地府嘛,要什麼天理呢?
想想自己,也許是犯了不孝的罪名吧,如果當時肯為父親做個偽證,也許父親就不用死了……可是那樣,自己就孝順了嗎?那對母親又做何解釋呢?
嫣玉使勁地甩了甩頭,即然已經選擇了這樣做,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況且,這事放誰身上也沒法子兩全其美了。
這些女人清一色的裹了小腳,卻要到石場來背碎石,那樣滿滿一大筐的碎石,足有一百多斤,那些柔弱的肩膀早被磨得生了老繭。
可是,嫣玉就不同了,在家雖然不是條件太優越,但是平時父母卻決不會讓她去做重活的。
一趟下來,那些小腳的女人只是消耗了體力,嫣玉就慘了,不但消耗了大量體力,雙肩更是磨得血肉磨糊。
一個年歲大點的女人見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自己拴在腰間的一條髒兮兮的破布條遞給了嫣玉。
「墊在繩子下面會好點的,慢慢的就好了,我們哪個不是磨掉了一層肉再結的老繭呢……挺挺吧,會過去的……」
嫣玉的雙眸泛起了紅絲,轉頭拚命地忍住,她以為,一個罪人應該沒有了落淚的權利,只有拚命地虐待自己才會減輕自己的罪行吧?
她默默地謝絕了那大姐的好意,(主要是那條髒兮兮的東西,放在傷口上會感染的!)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衣裝,卻沒有找到一點乾淨的布頭!只好翻看裡衣,幸好裡衣還看得過去眼,便在衣服下擺處扯下來一塊墊在了肩膀處。至少可以少受些疼痛吧。
看著背筐上那又圓又粗的繩索,嫣玉動起了腦筋,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自己的肩膀一定會爛掉幾層肉的,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改造下!
這個昏了頭的丫頭,竟然安心地過起了囚徒的日子!
可是,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她連自己怎麼來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甚至不知道這是哪裡!
幹了一天,直到天黑時才收工,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有官兵抬了兩籠饅頭過來,每叫一個人的名字,便過去領了四個饅頭,然後回牢房裡。
叫來叫去,只剩下嫣玉一個人站在那裡,而籠裡的饅頭竟然還剩下了兩個。
一個官兵抬頭看看最後一個弄得像泥猴的女人,又看了看手中的花名冊。
「怎麼念落下了?你……」用手一指嫣玉,沒好氣兒地說:「來領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