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眉彎彎出了一身冷汗。她微微停歇,擦了個臉,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包袱來:「言風,今天是我麻煩你了,現在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你今天為什麼要幫我?」她難道不知道在氣頭上的皇上,最喜歡懲罰人嗎?她怎麼會有這個膽子,剛才他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可是當她對著皇上,稱呼他為相公的時候,言風的心裡不自覺的漏了一拍。她叫他相公,那語氣那般自然,剎那間他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親了似的。
「因為是你先幫了我。」眉彎彎說道,眼神真真切切的看著他。每一次都是他在保護別人,這一次讓她來守護他一次吧!大家算是扯平了,以後互不相欠。她拿著行李布包往門口走去,等出了洛城,她眉彎彎就只是眉彎彎了,以後會怎樣她也不知道。能為上官哥哥做的這樣,她已覺得問心無愧了。
至於家人,她以後每年也會寫信回去的。
「不,彎彎你別走了,留下來吧!外面也亂,你一個女人家去到哪裡都不容易。不如留下來做我的夫人,讓我們這樣兩個不重要的人,互相扶持吧!」他突然下了這個決定,溫柔的將眉彎彎往回拉了幾步,認真的說道。他是認真的,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的那一秒,言風突然覺得有她這樣一個娘子也不錯。
「你是說真的?」眉彎彎的臉色刷的起了變化,卻還是強做鎮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敢置信的問道?言風怎麼會想說要和她做真夫妻?她明明是沒有人要的老女人了,在這個封建的國家,女子十八後若尚未出嫁就算是老女人了,她眉彎彎今年虛歲已經十九了,早就過了最好的時候。
言風輕輕的擁抱住她,再認真不過的點頭:「讓我們在一起吧!你若執意要開繡莊,我也會支持你,只要你不覺得累。」反正他們兩同樣是沒有人愛的可憐蟲,牡丹不愛他,上官墨的心中也不再有她。就讓兩個同病相憐者,互相溫暖吧!
「你真的要我留下,不怕我連累你嗎?不怕你笑話我今年虛歲已經十九了。」早就過了花樣年華,他真的不在意嗎?
言風笑了笑,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彎彎,我不會嫌棄你,也沒有資格嫌棄你,我不是一樣二十好幾了嗎?就讓我們在一起吧!我來照顧你,你也照顧我,天冷的時候可以靠在一起取暖,回到家的時候也有個人說話,不是很好嗎?」
「好,是很好。」只是她沒有想過,出了上官哥哥還有人願意真心娶她。
「那你願意為我留下嗎?」
「我願意為你留下,言風你是好人。」他是一個大好人。
「我不是什麼好人,只是覺得一個人寂寞會很難受,不如讓我來陪你,我們兩互相鼓勵,相互取暖吧!」他說著拿了交杯酒來,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上官墨覺得自己十分鎮定,簡直是鎮定到不能再鎮定,牙床上花牡丹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一張臉蛋看上去富貴繁華還帶了隱隱的囂張,她在睡夢中微微的蹙眉,像是遭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上官墨看著這寧靜的睡顏,覺得自己心裡莫名其妙的變得空靈而溫柔。
朦朧中,牡丹似乎感覺到有指尖劃過她的臉頰。還有那炙熱的吻……
司徒,是你嗎?
「牡丹,乖乖的睡覺,等你再次醒來,我就會在你身邊了」司徒盛摟著她緊緊的,眼睛裡跳動著一抹待戰的嚴酷。
牡丹,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別人奪走你,他在心底暗自發誓,慢慢的踱出門,對著門口的艷艷說到:「照顧好牡丹,不要驚動了老夫人。」
艷艷點點頭,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偏偏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走進去看見花牡丹正躺在床上,還是一身宮裝,頭頂是宮裡的鳳凰步搖,心知不對勁,出了門就想去找老夫人,卻被一襲黑色衣裳的上官墨攔下來,他只是狠狠的瞪了她兩眼。
艷艷素來是知道上官墨的脾氣的,便也不敢再造次,不得已又戰戰兢兢的跑了回去坐在床頭歎氣。
如果,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爺把貴妃給搶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聽說皇上的脾氣也十分暴躁,這兩兄弟幹起來,那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就慘了。
花牡丹睡得香甜,她根本就不知道兩個男人的戰場正在無聲的拉開。
在軟軟的枕頭上她甚至翻了個深,低低的呢喃了兩聲,像只貪睡的貓兒一般又陷入溫暖的夢境之中。是那樣銷魂的夜晚,上官的手指溫柔的撫摸過她的每一次皮膚,讓她在夢裡都帶了微微的笑意覺得無限的幸福。
艷艷焦急的看著這一切,無能為力,雖然四週一片靜寂,但是能在老夫人面前做了這麼多年的大丫環,她確是十分能審時度勢的,這一回,,必定是事關重大。
「牡丹,牡丹。」她搖了搖花牡丹的胳臂,想把花牡丹搖醒,可是花牡丹是被點了穴,哪裡又醒得過來,迷迷糊糊中將艷艷的胳膊一抱,嘀嘀咕咕的道:「暴君,你胳膊真細。」
艷艷沒得法子,只好繼續發愁。
卻說言風,好端端的洞房花燭夜,和眉彎彎面面相覷了許久,雖然他們交杯酒也喝了天地也拜了,可是各有心事,兩人卻是清風明月一般的,純潔得很難以入眠。
眉彎彎蹙了蹙眉,突然伸手推推旁邊的言風:「言風?」
言風一愣:「怎麼啦?」
「你說皇上會不會去找上官哥哥和牡丹?」眉彎彎猛然想起那一日眉依依說上官富可敵國是民間的皇帝,心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幾年之前,上官哥哥守護不了自己,那麼現在的他,會容許自己第二次失去所愛愛嗎?
言風點點頭:「牡丹對皇上而言是很重要的,皇上肯定會去,不過應該不會傷害上官墨,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