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傾天下 宮中冷仙 第095章 往事如風情如海(一)
    這一天,她靜靜的坐在靠窗的地方。她看了她很久了。她招了一下手。

    雲心過來了。

    雲心不用問,也知道娘娘叫她做什麼。

    自從那個冷宮裡的老宮女一進這冷月宮,她就知道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原說這妖孽之事,是在她出生前一年,就發生的事了。她是不會知道的。可是,誰讓她入宮以後就伺候了太后呢。而且深得太后的歡心。要不是,為了大王,她早就是太后的義女了。太后活著的時候,在她的耳朵邊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可惜了雪芽,一個多聰慧的女子。你就和她當年一個樣。一樣的美麗,貼心,知道心疼人。可是,她就沒有你命好。也是天要亡她啊。她怎麼就生了一個妖孽呢?你說這深宮大院的。她怎麼就會生了一個孩子呢?她是死不說這孩子父親的來歷。也該她命薄,正趕上,朝裡出了大事。就應了那個傳言。其實,我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的。可是,又有什麼法子呢。」

    太后常常說到雪芽,那個美麗多情的聰慧女子。雲心聽多了。自然就知道了那個傳說。她心裡當然是不會相信這樣的傳說的。

    她一直就心服這個叫雪芽的女子,她的聰慧。她一定是為了掩護哪一個人。所以才不惜,身入冷宮,還讓那個剛出生的孩子成了妖孽。

    當然,她和那個孩子本來就是保不住的。

    在宮裡出了這樣的事。按律當斬。

    她那樣做,既保住了那個男人,也保住了那個孩子。出了宮,也許那孩子還能逃得出一條命去。她是全天下最美麗聰慧的女人。

    雲心常常在心裡把自己想像成雪芽,她也想為了她心裡的這個男人,做她最想做的事。

    可是,大王為什麼把這個雪芽,從冷宮裡弄到這冷月宮裡來呢?這個新娘娘,她對這個雪芽為什麼這麼感興趣呢?

    這時候,主子叫她去叫那個雪芽過來。她當然樂意。她相信,以她的眼光,她一定能看出這其中的問題來。

    「娘娘,雪芽來了。」

    雲心快腿快腳的,很快就傳來了正在種養蘭花的雪芽。

    雪芽,多麼美的名字啊。

    萁兒在心裡歎一聲。比起她的名字,只是一根野草,她母親的名字貴氣多了。能叫這個名字的人,也不是一個民間的人啊。

    「娘娘。」

    老宮女雪芽進來,低著頭,叫了一聲。

    「你。」

    萁兒聲音顫抖,她控制了一下,終於沒有控制的住。手中的梳子掉到了地上。

    「娘娘。」

    雲心過來撿起梳子。懷疑的看了這兩個人一眼。

    「你,來為我梳個頭吧。」

    萁兒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就勢讓雲心把梳子遞給雪芽。

    「梳頭?」

    雪芽終於抬起了頭。她的目光在碰到萁兒的目光的時候,她愣了一下。這樣美麗不著凡塵的臉,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她細一定神。發現了這熟悉的原因。這個新娘娘,她長的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多麼的像啊。

    還有她的目光,這個娘娘看著她的眼神也好怪啊。她的目光裡有太多的東西,讓她心動。她不由興起想把她攬在懷裡的感覺。這一感覺一出,雪芽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在冷宮裡一度就是十六年,她的心早就死了。對這世上的事,也看開了。可是,為什麼,她又會為這個新娘娘動了心呢?

    「娘娘叫你梳頭,你沒有聽到啊。」

    雲心大聲的呵斥雪芽。她就不喜歡這個總冷著臉的雪芽,一個入了冷宮的宮女,還這麼高貴,真是沒有道理。

    「不要,雲心。你下去吧。」

    萁兒攔住了雲心。她就是不能容忍雲心這樣喝斥娘。

    「娘娘?」

    「沒事,你慢慢梳吧。」

    「是,娘娘。」

    「你是哪的人啊?」

    「回娘娘。奴才是齊國人氏。」

    「齊國,那離這不近啊。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奴才十五歲進宮,進宮的時候,家裡父母和弟妹都有。」

    「是個大家庭啊。你姓?」

    「姓妣。」

    「妣姓,那是齊國的國姓啊。你出身王室。」

    雪芽有一瞬間的茫然。這十六年了,她從來也沒有和人說過她的家,她的事。當然也沒有人會聽。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和這位主子說這麼多。也是投緣吧。

    「是的,不瞞娘娘。妾身就是出身齊王室。我父王就是齊國的衛德王爺。」

    「衛德王爺?」

    「也就是當今齊王的七叔。」

    萁兒聽到這裡,不由看了一眼,這個拿著梳子的青白的手。她是齊國王室之人。這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的事。周王分諸侯。齊國東臨大海,是一個富庶的諸侯國。她沒有想到。她的母親居然是齊國王室中人。居然還是一位公主。

    「你就叫?」

    「妾身妣雪芽。娘娘就叫奴才老奴就行了。」

    「那哪裡行。你是齊國王室之人。雖說是我大周諸侯國,可是,也是貴族中人。你年長,我就叫你雪老吧。」

    「謝娘娘。」

    雪芽叩謝娘娘,她不知道這個新來的娘娘,怎麼對她這麼好。可是,她知道,她對這個新娘娘,也是打心眼裡生出一股愛來。「娘娘,你的頭髮真好,又厚又滑。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頭髮,現在不行了,老了。」

    「雪老年輕的時候很美嗎?」

    「娘娘這樣叫,折殺奴才了。」

    「那雪老如果認為不便,那我就叫你雪姨吧。」

    「娘娘高看。奴才謝過了。看奴才這張嘴。哪裡有娘娘這樣的美麗。只是,我從小出身王室,禮儀都熟。先太后深喜我這一點。就把我收在身邊。那時候,她還不是太后,還是先王的王后。我就守在她身邊服侍。整三年。王后對我可好了。我一看到王后,就像看到了王府裡我的娘。」

    「你怎麼會進宮做了一個宮女。你不是齊王室的公主嗎?應該是一個妃子啊。」

    「是的,當時,就是諸侯國進貢秀女。當時,我一是不想為妃,二是當時的王上,也就是先王,他是一個極專情的男子。他對王后,十分專情。我進宮的那一年,先王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他的妃子也不少,可是,他一直都很專情王后。我也就守在了王后身邊。一呆就是三年。要是沒有後來的事。我也許就會有機會出宮,做個普通的女人,結婚,生子,平凡的度過這一生。可是。」

    雪芽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

    萁兒緊盯著她的臉,她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她其實也只有三十四歲啊。卻一臉的淡漠,滿頭的白髮。

    「娘娘一定也聽說了那件事。可是,娘娘還是要了奴才。」

    「我。」

    萁兒淡然一笑,「我只是看雪姨投緣,也難得雪姨這麼相信我,和我說了這麼多。」

    「我生性淡漠,天生不愛多說話。也許是和娘娘投緣,也許是這些年,從來也沒有人肯跟我說話。娘娘是這十六年來,第一個肯和奴才說話的人。」

    「雪姨,不要一口一個娘娘的叫了。叫我萁兒吧。你也不要叫自己奴才了。」

    「那奴才可不敢。」

    「那好,有人的時候,你隨著叫吧。沒人的時候,能叫我一聲萁兒嗎?」

    雪芽望著萁兒那雙渴望的眼。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娘娘如此堅持。可是,她看的出來,娘娘對她有一種不同的感情。

    「娘娘?」

    「雪姨,萁兒自小就沒有母親。你就當萁兒一個心願吧。以後,你就是萁兒的親人。」

    「娘娘。奴才給你梳頭。」

    雪芽難以言喻心裡的情感。她拿起梳子,細心的給萁兒梳頭。

    萁兒的頭髮真的很濃,很厚,很黑,很柔,很滑。長長的頭髮在雪芽的手裡滑過,她的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這朵花,娘娘插上一定好看。」

    雪芽拿起一朵粉白帶點的珠花給萁兒插上。

    「這個,你幫我戴上。」

    萁兒拿著那個耳環的手都抖了。她知道密底這就要揭開了。她知道只要雪姨撥開她的頭髮。看到她耳垂上的血淚胎記。一切就會真相大白。由於太渴望結果,她的手抖的不能控制。

    「好,奴才給娘娘戴上。」

    雪芽的手撥開萁兒耳後的長髮。她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她的手向前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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