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不得不說你說的很對。你的眼光看人很準啊。你叫什麼名字?」
姬宮涅一反平日裡對女子的遊戲心理,難得一次的正經起來。
「我。」
萁兒冷笑了。
「我沒有名字。你想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好了。凡俗眾生,名字又有何用呢?」
「你說話一點兒也不像你的年齡,可是你說的又對極了。我不能再叫你孩子了。你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不問了。那如果你不生氣,我就叫你琴吧。你的琴聲把我引來的。對,就叫你月琴吧。」
「隨你。」
「月琴,你為什麼琴聲裡這麼悲傷?能和我說說嗎?也許我能幫你。」
「幫我?」
萁兒苦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幫你了她嗎?沒有了。再也沒有了。自從三年前,她離開褒山的時候,她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幫得了她了。無論這個世界多麼的精彩,那一切都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了。
「你想聽我彈琴嗎?」
萁兒不知道,今天她怎麼說了這麼多的話。還是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要是小蝶知道了,肯定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萁兒就是覺得這個月夜裡突然闖進來的陌生的男人,她的心裡並不排斥他,反而想和他交談。想告訴他,她心裡的痛苦?
她想也許這是太壓抑的原因吧。
也許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的原因吧。
可是,她縱有千言萬語,又怎麼能啟口說出來呢?
難道,她要告訴這個陌生的男人,她是一個絕殺性奴嗎?說了,他又會信嗎?
倒不如彈琴傾訴心中情罷了。
「想,當然想。你如果願意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姬宮涅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理。在宮裡,有多少女人眼巴巴的等著他的到來。她們中不乏琴中高手,可是,他就從來也沒有認真的聽過誰的彈奏。
反而是在這樣的一個月夜裡,在一個陌生的院子裡,被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的琴聲所吸引了。這說出去,恐怕真的沒有人會信吧。
琴聲就在這樣的月夜裡,如水一般的靜靜流淌,彈的人什麼也不說,聽的人也什麼都不說。彈的人似乎就只是彈琴似的,而聽的人似乎也只是專門來聽琴的一樣。
姬宮涅透過朦朧的月光,看著眼前的這個伏案彈奏的女孩子。從他坐的這個角度看,這個女孩子更加的嬌小了。長髮在風中飄飛,白衣在夜露裡顯出一抹別樣的落寞。身影纖細,素手輕抬,琴聲就這樣在夜色裡飛散。
琴聲柔順,猶如在月夜下,一對情人的竊竊私語。說不出的柔情和溫馨。姬宮涅聽的瞇起了眼睛,靠在山石上。他似乎又回到了十歲的時候,在王宮的後花園裡,他的母后在陽光下,寵愛的看著他,滿滿的,整個世界裡都是陽光和花香。
而後,琴聲突然轉為了悲聲,如泣如訴,聽的姬宮涅不由的心裡一酸。這聲音就像一個年幼的孩子在離別母親時,大聲痛哭一樣。讓人心裡揪著,難受的不行。
漸漸的,琴聲由悲傷轉為了低沉暗啞,就像是一個人獨行在深夜裡,如此的迷茫和無助。
最後,那琴聲漸低,一直低到沒有聲音,而後,突然一陣激昂,就像是有眾多的人在那裡奔跑一樣。再往後,姬宮涅居然從琴聲裡聽出了一股金戈鐵馬的味道。不由的讓人豪情頓起。
「月琴,待,本人與你舞劍相從。」
姬宮涅一縱跳起,他差一點說漏了嘴,說出本王兩個字。他真的想在這琴聲裡縱情一舞。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原因。就是想在這樣的琴聲裡縱情。
月光星影裡,兩個人影,琴聲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