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等府裡的人都睡著了,我把枕頭塞進被子,偽裝成有人睡覺的模樣,然後躡足潛蹤,小心翼翼的來到白天發現的狗洞前。
扒開叢生的枯草,抽掉殘破鬆動的土磚輕輕放在一邊,貓腰,伏身,雙手撐地,探出頭去。見沒人,才收腹吸氣,放心大膽的慢慢向外爬
好不容易爬出狗洞,剛準備站起來,眼前突然憑空出現一雙黑色靴子。
我暗叫不好,心說怎麼這麼倒霉?出師未捷身先死,一步沒走呢就被發現了!難道還要再鑽回去?
就在我百般糾結的時候,頭頂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你想去哪裡?」
雖然他背著光,看不清臉孔,可我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因為這個聲音熟悉得要命。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我起身,裝作滿不在乎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繞過來人,隨意選了個方向準備落跑。
來人抓住我的手腕,說道:「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就夠了!」
我怒道:「你這人還要不要臉?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不要糾纏我,你難道聽不懂人話?還是天生皮子賤,就喜歡被我罵?」
這麼說應該夠難聽了吧?
腕上的力道加重,他百折不撓的說道:「跟我走!」
我嗤之以鼻,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冷嗖嗖的說道:「我看你別叫慵了,改名叫癩皮狗吧!你是我什麼人?跟我什麼關係?憑什麼帶我走?找個沒人地方撒泡尿好好照照,你配嗎?」
我一邊往外扔惡毒的狠話,一邊強壓下心中紛亂,反覆對自己說著:不能心軟,不能心軟,這次一定要讓他徹底死心!
腕上一緊,痛得我幾乎叫出聲來。
他奶奶的 ,再這麼弄下去,沒等他死心,我就先殘廢了!
耳邊依稀傳來陣陣磨牙聲,還有咯吱咯吱骨節錯位的聲音。
「澹台澈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我仰天大笑:「真有你的!吹牛也不是這麼個吹法啊?澹台澈是一國的皇子,可以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用不完的錦衣玉食,你有什麼?」
跟慵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我能感覺出他似乎很討厭愛慕虛榮的人,這回,應該會把他氣跑了吧?
慵愣了愣,輕哼一聲,譏誚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為什麼還要逃跑?」
「誰,誰說我要逃跑?我今天心情好,出來賞月亮,不行啊?」
他笑意更濃:「賞月亮需要鑽狗洞嗎?」
「……我樂意,我高興,這叫不走尋常路,你管得著?」
我心虛的掙扎,企圖甩開他的手,誰知,他卻像只螃蟹似的,死死鉗住我不放。
我急了,原地轉了幾圈,最後衝他吼道:「靠,你TM趕緊給老娘放手,一會扭斷了!」
慵手臂一扯,把我拉到面前,月光如水,柔柔地的傾瀉在他臉上,輝映得一雙眸子湛藍如海,那兩汪海水,此刻正閃動著粼粼波光……
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兒……藍眸?
我心肝狂顫,指著他哆哆嗦嗦的問道:「慵……慵,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麼變成藍色了?」
莫非他也是什麼動物修煉成精?有沒有搞錯?一隻狐狸精不夠,又來了頭狼人,靠!聊齋啊?
「一直都是藍色,只不過以前被我用藥隱成黑色罷了。」
他說著伸出手,指尖停在腮處摸索,袍袖一翻,手心就多了一張薄薄的**。
月光下,細緻光滑的奶白色肌膚,泛出迷人光澤;明亮清澈的湛藍瞳眸,彷彿是最明朗的天空,最純淨的海水;挺直纖細的鼻骨,勾勒出無懈可擊的完美弧度;微微翹起的嘴角,似笑非笑,更是銷魂。
最令我迷惑的是,這張極盡陰柔之美的臉孔上,竟鑲嵌著一雙如鷹般銳利,如狼般幽深的眼眸。那雙眼睛,彷彿是個藍色的漩渦,看多了就會被吸進去。
我瞬間蒙了,傻了,呆住了,不知望了他多久,才幽幽問道:「以前為什麼要易容,現在又為什麼要給我看你的本來面目?」
他直勾勾的盯著我,湛藍的眼眸中漾出潺潺柔情。
「以前是不想被你以色取人,現在是想用這張臉說服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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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小語:一連幾天三兒都想多寫一點,再多寫一點。關Q,不看留言板,下班回家就埋頭碼字,可是效率一直不高。熬夜換來的卻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哎~
親們的留言我都有看,知道有很多親親開學了,所以以後週六週日我會盡量兩更,至於平時,一更打底。這已經是三兒的極限了,親們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