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血鐲 舞亂乾坤 第29節 番外 席水默篇(1)
    關於番外:

    從今天開始,除了更新正文,我還會陸續上傳一些番外篇。番外篇內容以男主為主。

    因為是用第一人稱寫文,男主的內心思想都是通過語言,動作,神態表現的,所以我想可以階段性的添加一些番外篇,來描寫美美男主們。

    番外不會影響正文更新,除了這篇番外,晚上還有一更,三兒真的很勤奮哦!親們忍心不支持我嗎?(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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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席水默,從懂事開始,就呆在幽谷裡,十幾年來從未踏出過幽谷一步。不是師傅不允許,而是我根本不想出谷。

    師父說我生性淡薄,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這樣很好,無心則無牽掛,無牽掛則無憂慮,無憂慮就可以長生不老。

    我不想長生不老,在我眼中生、死,並無差別。

    師父是個醫者,外面的人稱他神醫,也有人叫他醫怪。師父醫人是沒有理由的,心情好就竭盡全力的醫,心情不好就直接把人轟出谷去。

    看著那些手捧金銀珍寶苦苦哀求師父救命的人,我覺得很可笑。幽谷不缺這些東西,多到師父總是隨手丟棄,最後還得我來收拾。

    金錢,對於我們師徒二人來說,甚至不如澆灌草藥用的糞土。

    五歲的時候,師父開始教我醫術和武功。

    我很用心的學習,師父問我,為什麼要學醫?

    我說,因為無事可做。

    「你從未想過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嗎?」

    「沒有。」

    「你看著那些疾入骨髓,痛不欲生的人以及他們傷心欲絕的家人,心中就沒有同情憐憫?」

    「生死有命,況且死並不可怕,不需要同情憐憫。」

    師父聽完,先是點頭,後又搖頭,道:「你這樣的性子,將來不知是福還是禍?」

    師父常常望著房裡的一副畫像發呆出神,畫像上畫著一個撫琴的紅衣女子。

    師父問我,她美嗎?

    我說,不知道,在我看來世間上的人都長得一樣,何謂美醜?

    師父笑道,你不應該學醫,應該出家當和尚,或者修行當仙人。

    我問師父,醫者,和尚,仙人,有何區別?

    師父答非所問的說,如果我能像你一樣無牽無掛就好了,也不會日夜痛心難眠。

    我問師父,為何難過?

    師父一指畫上女人說,為了她,我愛她卻注定不能擁有她,只能暗自思念。

    我又問師父,愛,是什麼?

    師父苦笑道,愛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東西,有朝一日你親身體驗就會明白了。

    師父走了,帶著那女子的畫像,走的時候沒交代什麼,只讓我不要等他,他也許不會回來。

    我問師父,你會死嗎?

    師父笑答,其實我早就死了,在你面前的不過是副軀殼,沒有心沒有靈魂如同行屍走肉的軀殼。

    師父走後,幽谷變得更加寂靜冷清,可我不在乎,因為我早已習慣了這種寂寞。每天採藥,製藥,習武,研究醫術,日子過得千篇一律。

    直到,遇見歆兒……

    撿到歆兒的時候,她已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全身筋骨盡斷,五臟俱損。我本沒想救她,卻在經過她身邊時,聽到她口中喃喃低語:「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停下腳步,看她的樣子,應該很痛,死對她來說,也許是種解脫,可她為什麼要執意活著?

    當我翻過她殘破的身子時,我震驚了。

    她長得居然和師傅畫像上的女人有七分相似——除了那塊暗紅胎記。於是,我鬼使神差的把她帶回竹屋。

    我把她泡在藥池裡,給她續接筋骨,用銀針散去她腹腔中淤血,拿師傅珍藏的稀世珍藥幫她恢復元氣,放自己的血給她做藥引。

    十天後,她醒了,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卻沒有焦距。

    她問我,你是神仙?

    我說,不是

    她又問我,你是妖怪

    我說,也不是

    然後她不語,聰明的她已經猜到自己眼睛瞎了。

    本以為,她會哭鬧,可她沒有。

    我常想,歆兒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她的堅強,而不是因為我的醫術。

    歆兒的話很多,總喜歡纏著我問這問那,我把我的故事講給她聽,看她聽得津津有味,沒有焦距的水靈大眼熠熠生輝,我突然想把她的眼睛醫好。

    這是我第二次想要醫人,第一次也是為她。

    歆兒很喜歡發脾氣,總是對著我大吼,說我是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這樣的她,很有趣。

    有了她,日子不再無聊。

    問起她的身世,她編故事騙我,生平第一次生氣,氣她不相信我。看她掐自己的大腿假哭,我心生不忍,怕她又使出別的招兒虐待自己,於是不再追問。

    歆兒的眼睛治好了。

    看她迫不及待的爬上窗戶去觀望外面世界,看她小臉上綻放出美麗笑靨,我突然覺得,學醫是件很正確的事。

    最有趣的是歆兒看到我之後的表情,原來一個人的表情是可以如此豐富的。

    歆兒開始纏我,每天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如影隨形,像條小尾巴。她喚我水默夫君,我雖然嘴上告訴她不要這麼叫,心裡卻非常歡喜,我喜歡歆兒仰著小臉,嘟起小嘴笑瞇瞇喚我夫君的樣子。

    我波瀾不驚的心水被歆兒激起層層漣漪,歆兒像團火焰,融化我的冷漠,焚盡我的淡薄,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心。

    歆兒騙我同她一起洗澡,騙我娶她,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想說破,心甘情願的被她左右,為她立下「若變心,天誅地滅」的誓言。

    歆兒喜歡賴在我懷裡,讓我摟著她睡,睡前還會給我講故事。

    歆兒,來了葵水,不再是小女孩了。我拒絕她再跟我一起睡,因為……我不想傷害她。

    可是沒了她,我徹夜難眠。

    那晚歆兒悄悄的溜進我房間,對我上下其手,我終於忍不住,要了她。

    事後,我輕輕拭去歆兒臉上汗水,問她,痛嗎?

    歆兒笑著親吻我的唇說,很痛,所以你要想辦法補償我。

    慾望再度燃起,我情不自禁的一遍又遍要著歆兒,直到天亮……

    歆兒,你終於完全屬於我了,我可以一直這樣擁有你嗎?

    帶她出谷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

    當御蒼穹搶走歆兒時,我第一次感到恐懼,那種失去至愛的恐懼,將我吞沒,令我窒息。

    後來,危斯出現,看著歆兒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心中湧起不祥預感。

    當我知道歆兒是月華公主,是玄武國王妃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意識從身體中抽離,歆兒在對我說話,可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聽見一個聲音在耳畔迴響。

    她要走了……我要失去她了……

    難道這就是師父說的,愛她卻注定不能擁有她嗎?

    不,我不能沒有她,什麼叫命中注定,什麼叫不能擁有,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追上去,看見歆兒眼中的喜悅,埋怨,愛戀,我暗暗發誓,就算與天下人為敵,也要和歆兒一生相守。

    御蒼穹的再次出現,打亂了一切,他第二次從我眼前帶走歆兒。

    天地之大,我居然不知去哪裡找回我的歆兒。我開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一無是處,空有一身武功,卻保護不了歆兒。

    後來,危斯找到我,問我跟歆兒是否已有夫妻之實。

    我說,是。

    他抽出劍指著我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我說,找到歆兒之前,我絕不會讓自己死!

    許久,他放下劍說,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找到她?

    是啊,我憑什麼?我連去該哪裡找都不知道。

    危斯凝視著我說,你還是放棄吧,我找到她就會帶她回玄武國,她,不屬於你……

    歆兒……不屬於我嗎……

    沒有了歆兒,我只是一副軀殼,沒有靈魂沒有心形同行屍走肉的軀殼……

    不,我不放手,我答應過歆兒要保護她,不讓別人欺負她,我還答應過歆兒會娶她,否則天誅地滅。

    就算歆兒最後選擇的不是我,我亦要讓她幸福……

    那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相思。

    歆兒,你可知道,我在想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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