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走進當鋪,一夥計迎面而來。
「去去去,上別地兒要飯去。」夥計伸手想推我,還未碰及我的衣襟就飛了出去。
「是哪個不長眼的混球兒,居然敢動大爺……哎呦,痛死我了,大爺今天要不教訓你,你還真把我們萬利當鋪的門兒當城門溜躂了。」
夥計一邊揉著被撞痛的腰,一邊擼胳膊挽袖子準備施暴,卻在看見席水默的剎那,化作「雕像」。
「這是什麼世道,神仙也來當東西了?」
我得意的摟住席水默的胳膊,感歎:有個會武功又長得帥的夫君就是好!
當掉首飾,買了幾身像樣衣服,我做男童打扮,席水默依舊是白衣「仙人」。
回到剛才看熱鬧的地方,踮腳撕下告示,一指席水默對看守告示的家丁說:「我師父乃終南山得道仙人,途經此處,憐憫你家老爺愛子之心,特來給你們少爺驅邪治病的。」
倆家丁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看過席水默,馬上深信不疑,一路點頭哈腰,把我們請進金府。
這金府還真是大啊,走了半天才走到大堂。
身穿華服的白胖老頭看見我們,趕緊倒蹬著兩條短粗小腿兒跑過來,對著席水默深深一揖。
「想必這位就是家僕口中的仙人了!仙人大發慈悲,救救小兒吧!」說完,用袍袖抹起眼淚來。
「嗯哼!」我輕輕嗓子,「金員外不必著急,讓我師父先看過令公子,再做打算,請前方帶路。」
紅木雕花大床上躺著一青年男子,面容憔悴,眼窩深陷,枯槁如鳥爪的雙手搭在綢被上,奄奄一息。
我閃到席水默身後,一伸手道:「師父,您請。」
席水默緊鎖雙眉,瞅了我一眼,臉上老大不樂意。
金員外卻誤會為他的兒子連神仙也救不了了,頓時老淚縱橫。
「仙人,小兒難道真的無藥可醫了嗎?嗚嗚……」
他身後的八位夫人也跟著掩面而泣,「嗚嗚嗚……」
娶了八位夫人才生出一個兒子來,估計這金員外上輩子沒少作孽。
「黃酒!」席水默面無表情的說道。
金員外兩眼發直,啊?他兒子都快死了,神仙還有心情喝酒?
席水默眼波一轉,沖金員外冷聲道:「你不是想我救你兒子嗎?」
金員外明白過來,忙吩咐下人拿來黃酒。
席水默從懷中取出數根銀針紮在青年頭上,然後又取出一根銀針扎破手指,把血滴入酒碗中。
「給他灌下去。」
席水默吩咐完,轉身往外就走。
「師父……」我上前攔住他,怎麼這就完事了?
「吐完了再出來叫我。」
「……」
真,真,真TMD的噁心。
當金員外的兒子「哇哇」吐出一地腥酸、惡臭紅紅綠綠的蟲子後,我才明白席水默為啥要出去。
好小子,算你狠。
青年吐完,精神似乎好了不少,抬頭看看金員外,低低喚了聲爹。
金員外大喜,撲過去抱住兒子,又哭又笑。
「仙人真是法力高強啊!」
屋內眾人跪了一地,給席水默磕頭。
「我不是仙人」
「……」
「既然我師父治好了令公子,金員外是不是……」我抖了抖手中告示,雙眼露出精光。
「明白,明白,金福,趕緊去取黃金千兩來……」
「等等……」我擺了擺手,「金員外,黃金就不必了,那東西俗氣!」
「對,對,仙童說得是,都怪老朽無知,拿錢財這種俗物污了仙人的眼。要不這樣,我給仙人修一個寺廟,讓全臨城的人都來供奉……」
「那到不用,你把金子給我換成銀票就行!」
「……」
劈里啪啦,下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