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了下來,一人走到馬車前。
「月華公主,天色已晚,附近有家驛站,委屈公主先到驛站休息,明日再行趕路。」低沉磁性的聲音隔著簾布傳入。
他叫危斯,玄武王朝護國大將軍之子,是個冷冰冰的帥哥。一路從朱雀皇宮護送我至此,說白了,就是來接親的。
當日,姽嫿口中那個「大人饒命」的大人就是指他。
蓮步輕搖,我由侍女攙扶著走下馬車。不要以為我是裹了小腳才讓人攙扶著走路,這個年代的人還不流行裹小腳呢!
那為啥還要人攙呢?拜託,我好歹也是個公主耶!當然要拿出做公主的派頭來嘛!
微風拂動,輕撩起我臉上的面紗。
是的,面紗。自從我領略過月華公主的面容之後,便執意在臉上帶了個面紗。
說實話,這個月華公主長得也沒那麼恐怖,只不過是左右兩邊臉差距太大。看了右邊臉會讓人想入非非,看完左邊臉就想當初為何會想入非非。
我總覺得給人家造成那麼大的心理落差,實在是件不道德的事,乾脆把左右兩邊臉都遮起來,以免誤傷人心。
用罷晚飯,簡單梳洗過後,琴兒輕輕的給我蓋上被子,退了出去。
我雙手交疊在腦後,仰望天花板,靜靜回想著萬俟舞的故事。
明月姬死後,朱雀王悲痛欲絕,他把所有的痛苦都轉嫁到萬俟舞的身上。
他下令,萬俟舞今生都不得走出其母親的宮殿,要她用一生來償還所犯下的過錯。
想想可笑,一個不足月的小娃娃有何過錯可言?
然後,朱雀王又擬了詔書,立萬俟舞的哥哥——當時只有六歲的萬俟燊為太子。
萬俟舞滿週歲那年,太子燊莫名失蹤,生死未卜。
這件事再次驗證了神官的話——萬俟舞乃不詳之人。神官以此為由,並以萬俟舞臉上與生俱來的紅色胎記為說詞,要求朱雀王立即賜死萬俟舞這個弒母禍兄的妖孽,以絕後患。
沒想到,朱雀王這次只下了道聖旨:不許任何人再接近萬俟舞,並沒殺她。
萬俟舞滿五歲,朱雀王與相交甚好的玄武國王定下親事,將萬俟舞許配給玄武國太子澹台澈。兩王約定,待萬俟舞年滿十歲,便嫁到玄武國去。
次年,朱雀王崩,神官繼承了皇位。
這個神官不是別人,正是朱雀王的親妹妹,萬俟舞的親姑姑萬俟文熒。
想想看,親姑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妖孽,恨不得先殺而後快;母親因自己而亡,父親對自己視而不見,這個萬俟舞的童年還真是不幸福耶!
可是,那麼悲慘的十年她都撐過去了,為何偏偏要在去往玄武國的途中服毒自殺呢?還有,萬俟舞被幽禁十年,她那見血封喉的毒藥又是從何而來?
難道她早就想好,要在去往玄武國的路上自殺?
沒道理啊!聽說,玄武國太子澹台澈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想嫁給他的女子多到可以繞玄武城幾圈。
人家大帥哥都沒嫌棄萬俟舞,萬俟舞有啥理由不願意嫁呢?是自卑?還是——有人暗害!
如果是暗害,那麼這個加害她的人又是什麼目的?
想到這,我不禁毛骨悚然。
如果萬俟舞真是被人暗害毒死的話,那麼這個人必是她身邊之人。這次沒成,說不定還有下次,暗殺未遂,不會就此罷手……弄不好,這個人就在「琴棋書畫」之中。
親娘咧!這麼推測,我豈不是很危險?
我是不是應該從現在開始加以防範?不要別人給什麼就吃什麼。或許,一個弄不好,我就會再次「自盡」的!死回現代還好說,要是死個魂飛魄散不就完蛋了?
還有那個接親的危斯,那天我「詐屍」之後,明明從他眼中看出了失望之色。
我活了他應該高興才是,不然怎麼回去向主子交代啊?可他不但不高興,還一臉「你怎麼沒死了」的表情。
還有,那天我說我失憶了,有個人一直在問我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那個人是——奶奶的,當時人太多,給忘了。
總之,一切都很奇怪,非常非常的奇怪!
哎!萬俟舞啊,萬俟舞,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啥這裡人人都想你死?我替你活著到底是對是錯?
想到最後,想得我頭都要裂開了,乾脆蒙頭大睡,愛怎地怎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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