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朵驚訝捂嘴看著,沒有想到顏汐竟用死相挾!
慕容清雙眸在瞬間換上銀色,顏汐不知道那是心疼,還是憤怒,他微瞇雙眼冷冷的看著她,「那麼你就與我陰陽相隔吧!」聽得那句話,他的心有疼,但是他不受威脅!
痛!
痛!痛!
震驚!死,都不能阻止,她還能做什麼?
手狠狠加力,勾叉徹底插進鎖骨處,血染紅了衣裙,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朵,腥紅又刺目!
雪朵尖叫出聲,「小汐兒,不要!」
慕容清的瞳孔猛然收縮,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勾叉,咆哮道:「難道你真的要如此逼本王嗎?」
淚水滑落,跌落至嬌艷的花朵上,淒然一笑,「我性子的剛硬,我的不妥協,你終於肯折服嗎?」
雪朵的雙眼被泛起的水波迷糊了,她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做過頭了!她竟如此自私!
慕容清將勾叉扔落地,一把抱起顏汐衝出大廳,顏汐如蝶一般輕盈的躺在他的懷裡。
慕容清沒有多想什麼。只知道如果這樣將她逼死,他會後悔,而且會很徹底的後悔!
他送走她,為的是避免發生不該發生的事,那麼就足矣證明,他是在害怕,他是在躲避!
「清,你會愛我嗎?我死了,你真的會想我嗎?」顏汐撐著最後一口氣,艱難的說出那一番話。她的性子如此,她如烈火般不肯折服,她如寒梅般傲然立枝頭,她不婉約,也不柔美,性子更不柔和。愛會轟轟烈烈,不愛便沉寂如水。
這樣的性子也似乎注定了她這一輩子不能如細水長流般安穩,注定跌跌撞撞,起起伏伏!
「閉嘴,你必須給我活下去!」慕容清奔馳在偌大的宮殿裡,完全不在乎顏汐此刻說些什麼!他只要她活下去。
*** ***
太醫看完,上了藥,進行包紮,宮人替顏汐換去被染紅的衣裙,慕容清冷聲吩咐,「看好她,不許她再做出這樣的事,不然後果自負!」
宮人戰戰兢兢點頭,顏汐撐起身子看著他問道:「我還要做聖女?嫁給魯圖將軍嗎?」
慕容清不得不承認,他被她要挾,他不敢回答她,甚至不肯發一語。手拉了拉錦被,動作竟十分溫柔,「先養傷,這事容後再說!」
顏汐點頭,躺下身子,背對著他閉上了雙眼,手輕撫鎖骨處的傷,那裡仍舊有些微疼。
她真的不是要挾他,真的很想用生命交換回他的忘記。但是,此刻看來,他慕容清已經愛上了顏汐!
慕容清看她躺下安了心,回到寢殿,只見雪朵靜靜地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他輕蹙眉,「怎麼?跪在地上作甚?」
「清,收回讓小汐兒嫁給魯圖將軍的召書吧!她是如此愛你,你不能把她推向別人的懷抱!」
「你在說什麼?」慕容清不敢相信雪朵的話,低首靜靜的看著她。
「清,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想讓顏汐死是事實,你在逃避她也是現實,那麼這一切便足矣證明了你的心中是有她的!」雪朵仰起小臉看著慕容清,她的眼裡純澈,但有一種乞求的眼神。
拂袖轉身,坐在案幾前,揮揮手,「起來,到底如何抉擇,等她養好病再說!」
雪朵看了看他無奈的模樣,便起身退出寢殿。
慕容清托頭,腦袋裡全是她顏汐的一顰一笑,她的堅強,她的決絕,她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啪!」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案几上,他努力的想要想起以前的一切,在看著她胸前那一朵血紅色花朵時,他會疼。
看她為自己死時,他會被扯得生疼!
她曾經在他的生命裡究竟佔了多重要的地位?
*** ***
沙漠的大祭司,向慕容清作了禮,滿面慈祥的看著他,「不知大王喚我來有何事?」
「大祭司,本王的記憶是不是消失了一段。」他想恢復記憶,因為這作祟的心痛,讓他無法忍受!
大祭司面露出為難之色,做了一個祈福的手勢,「大王,此事恕我不能告訴您!」
「為什麼?」慕容清微瞇雙眼看著他。
「天機不可洩露,這是大王曾經的選擇,你沒有資格後悔,而且這個事實有人知道,你應該去問知道的人。」
「夠了,你下去吧!」
大祭司無奈搖頭,便退出了正殿。
去問知道的人?那是問顏汐?
想得這裡他衝出了正殿直奔向顏汐寢殿。
顏汐躺在地氈毯上,鎖骨的疼痛已經減少了很多,靜靜的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柔和的陽光。
慕容清推門而入,看著在陽光下的顏汐,他竟癡了……
陽光跳躍在她身上,一身雪白衣裙的顏汐,身上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光暉。
顏汐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到來,轉過身,抬首淡笑,「清,我已經好多了。」
慕容清點頭,她若時時刻刻都如此刻溫婉恬靜應該多好,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道:「你能告訴我,你我的以前嗎?」
以前?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呵,他應該是真的愛上了吧!
伸出柔荑輕輕地捋了捋他的白髮,然仰首,「你出塵,美麗且妖嬈,而我對你對心生閒隙,處處傷害你。」
慕容清的臉上露出疑惑,「為什麼你會對我心生閒隙,為什麼我又會愛上你?」
「你怎麼愛上我,我不知道,我對你心生閒隙是因為你美,我醜,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對比嗎?初見你**的看著我的醜顏,因為我的醜顏遭世人的鄙視,我以為你同他們一樣。」顏汐想起往昔,臉上亦溫婉的笑容,水眸裡是一份難得的安靜。
「但是我仍舊愛上你了是嗎?」
「我們第一次相擁在螢火蟲的那個夜晚,我們第一次親吻在那晚,你說我會是你此生的唯一,永遠都是。」微微仰首,享受著溫和的陽光,慕容清不知,她仰首不是在看太陽,而是在咽淚。
「此生的唯一?」他重複呢喃,那樣的畫面彷彿飄過腦海,想要抓住卻撲了一個空。
他轉身,看去,顏汐竟是滿面淚水,驚慌失措的為她擦去淚水,「我曾經真的如此愛你嗎?那麼我又怎麼會失憶?」
顏汐躲過他擦淚的手,怎麼會失憶,又要提起在地獄的那痛苦的時刻嗎?但是,他既然有心問,定是想知曉。
吸了吸鼻子,用手絹將淚水擦去,平視他道:「我因為流產,差點喪命,是你用記憶與潛在你體內的精元交換讓我活了下去。」
「流產?你曾經懷過我的孩子?」慕容清聽得這裡有幾分激動!
搖搖頭,「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惡魔的孩子,他奪走了我的身體,所以我有了身孕!」那痛從她嘴裡說出,好疼。
「為什麼我沒有保護你,為什麼讓惡魔欺負你!」慕容清十分不相信,他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欺負。
淚水再次泛出,她也一直很想問,他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好好的保護她,為什麼讓那個惡魔奪去了她的身體,毀了她的清白。
慕容清見她淚水不止,知提起她的傷心事,有了微疼的感覺,一把摟過她,想把自己的溫暖給她,柔聲安慰,「不願說,就不說了吧!往昔的事提起,未免難以釋懷。」
溫柔的話語,溫暖的大掌,給了她安慰,擁著自己的是清嗎?那個愛自己的清嗎?仰首,靜靜的看著他的臉,努力的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尋到以前的感覺。
「清,我們的愛情是不是注定要如此曲折,上天對我們的考驗什麼時候能到頭?」顏汐哽咽道。頭埋進他的胸膛裡,他能夠能見她的嗚咽。
輕拍她的背,給她安慰,「汐兒……」嘗試如此喚她,因為她說過,他曾經就是如此喚她。
身體僵硬,「清,你喚我什麼?」眼裡儘是激動,手有些顫抖。
「我承認失憶後的自己已經將你放進了這裡,奢望給你溫暖。」慕容清指著自己的心臟,看著她淺笑的說出那句話。
「不!不是奢望,我們的愛一定會回來的!」
「嗯……」緊緊的摟著她,像摟著自己的新娘。他真的希望給她溫暖,以前那個自己為什麼會沒有好好的保護她。
「清,雪朵呢?她亦是如此愛你。」顏汐對雪朵的感情如舊,卻不知,讓她嫁於魯圖將軍的人竟是她。
「汐兒,你們兩個都在我的心裡,我不能如以前那般給你唯一,但是我一定比以前更愛你,更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又是一句似承諾的話。
與雪朵同在他的心裡?可以嗎?他還會想起以前嗎?但是愛真的可以分給兩人嗎?為什麼自己的心裡會不舒服?
慕容清見她沒有發話,誤以為她不高興,便柔聲安慰道:「雪朵是王妃,如你所說她為我付出了許多,所以我不能負她。」
「但是,你知道嗎?你與她根本沒有拜堂成親,那日與你拜堂成親的是我,擁你睡一宿的也是我,雪朵讓了很多,所以這是她應該得到的。」想了想仍舊將那個事實說了出來。
慕容清對她的話有幾分驚訝,但仍舊點頭,「好,我對你,對她一視同仁,你們都住在我的心裡。後日,我便納你為妃,收回前日的召書。」
顏汐莫名的感動與感激,緊緊的擁著她的身體。
兩人幸福的相擁在陽光下,立在門後的那個女子心涼了,淚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