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漓隱忍著寒意和痛楚,孤身立在空地上,她漠然佇立在眾侍衛的攔截中,那些侍衛不敢離她太近,又不敢離她太遠。還有幾個臥躺在一側,似乎都被雲漓的手中明紗所傷!
藺慶趕到時,正遇上那僵持的局面,但見他策馬便衝進那圈中,喚了一聲:「漓兒!」
雲漓一愣,回首側去,藺慶緊接著將她拉入懷中!那些侍衛一見藺慶,多少也有些面熟,有人驚呼道:「藺大人?!」他們紛紛詫異的看著藺慶舉動。
但見藺慶冷然的掃視過圍成圈的侍衛們,然後緊張的看向喘息的雲漓:「漓兒,你怎麼樣?」
雲漓此刻放下戒備,渾身冷顫,幾欲昏死過去,依附著藺慶,顫道:「離開……這裡……」
藺慶心疼不已!眼神和神情都柔和下來,點頭道:「好,我們離開這裡,漓兒,我們離開這裡……」
「藺慶!你要帶她走,那就先殺了我!」藺慶抬眸看向趕來的丁子容,只見他又指向所有侍衛:「還有他們!」
藺慶緊抿雙唇,一手摟緊了雲漓,一手緊緊拉住馬韁,出聲道:「子容,你不要逼我,我一定帶漓兒走!」
「是你在逼我!」丁子容看著藺慶緊摟雲漓,既緊張又心疼的神情,恨道:「拿不住她,所有人都沒命回去!藺慶,你到底要為她,害死多少人?你只要把她交給我,皇上定不會難為你,我和這些侍衛更不會難為你!」
那些侍衛都是堅定而又期望的看向藺慶,藺慶畢竟身為西內的最高統領,而他的地位多年來從未動搖過,雖然很少在京城,但在這些侍衛心中早已有著很高的地位!
藺慶歉疚的看向眾人,腦海中湧現起太多的碎片,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觀對錯了!從來都以為,人生在世要善待旁人,可是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會讓雲漓受到傷害?而偏偏她是自己心中愛極了的女子!
他慢慢的低頭看著雲漓,眸光凝絞著她蒼白的容顏,心便柔軟起來,聲音有著無限柔情:「我答應過,今生要永遠和她在一起的……我欠她太多,她受的劫難無一不因我而起!子容,要我放棄這樣的她,除非藺慶死!」
丁子容愕然的看向藺慶,簡直無法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祖因也是詫異至極!殊不知,藺慶近年經歷了太多的人性無常,善惡無形,潛移默化間早已對世事看淡了很多,如今只是稍稍隨了自己的心而活罷了!
「藺慶!你果真走火入魔了!」丁子容冷怒道。
丁子容眼中泛起絕望和憤怒,舉起手中的利劍,藺慶不想傷害他們,因為離宮太急,根本就無法取回在宮門便攔下的乾坤劍?
藺慶此刻想來,難道真的冥冥中注定要與皇庭決裂了嗎?他只是拉緊了馬韁,卻聽一聲厲喝,一個人影朝藺慶和雲漓飛身而來!
藺慶本能的回身對上來人,微微側身化開了一招!發現竟是祖因?卻見祖因緊接著又是一劍襲來!藺慶深知祖因不會是自己的對手,藺慶也不忍傷害他!只是祖因似乎纏上了他,一招又一招的襲來!
藺慶心下雖急,卻發現祖因雖然招招凌厲,但勁道出奇的弱,當下不再分神,一招擒拿手便奪過了祖因的兵刃!
祖因也落入藺慶之手,他跌落在藺慶馬下,藺慶以他的劍指著他的脖頸,發現祖因的眼神複雜,帶著欣喜?心中一怔,不由的感激起來,他是故意讓自己擒住嗎?他也知曉了自己沒有兵刃要脫身極難?他這麼做,自身又當如何收場?
藺慶不及多想,卻聽劍下的祖因大聲喊道:「大人,不要殺我!」
藺慶會意,看向幾步外的丁子容,丁子容冷怒道:「藺慶!那可是你的生死之交,你真下得了手?」
藺慶看向他們,強裝揚言:「你我均是同僚,藺慶不想傷害任何人,請你們也不要苦苦相逼!都讓開!」
侍衛們面面相覷,都等著丁子容發話,丁子容看著藺慶冷凝的面容,搖頭道:「非卿,就算今日我放了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帶她躲到哪裡去?」
藺慶怔了怔,悲涼的笑了:「子容,我只想帶她離開……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漓兒很冷,你們再不讓開,休怪藺慶無情了!你應該知道,你根本攔不住我的!」
丁子容眸光閃過,絕望道:「好!今日是你無情在先,你拿著追隨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命來要挾?丁子容有何話可說,何情可議?你寧願捨棄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也要保全她!」
丁子容一揮手,侍衛愕然的退開,藺慶吸了一口氣,對祖因感激的看了一眼,勒緊馬韁,便衝了出去!
忙有侍衛道:「丁大人,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嗎?」
「給我跟著,天涯海角也要追!」丁子容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