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哲在側廂沙發坐下,端起最靠近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下一口,把杯子拿在手裡,摩挲,把玩。
要說個明白,還真難以開口,又有誰會相信呢?。
就算見識過異樣紅光,親眼目睹藍水仙的身體越來越淺淡,幾乎化為烏有的,其同事糜薇,她無緣無故消失了,消失了近兩三個月,恐怕她都不會相信吧。
就是姬哲自己,也弄不清楚,藍水仙到底怎樣消失的,人去了哪裡,是不是只是由於那只血紅的鐲子引發的。更何況是別人。
可是,如果可以,應該可以,有必要的話,姬哲還是得請糜薇出面作證,總不能讓藍家父母太為難自己,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雖然為難,姬哲自以為是可以,是應該接受的。
可是,還有責任要付,有希望必須期盼,他要等他的仙兒回家。
「有事就說吧,孩子,仙兒到底怎麼回事,別隱瞞我們兩個老人,我們還可以跟你一塊想想辦法。」說這種話,藍父是希望減輕一點兒姬哲的心理負擔,他欲言又止,便知道他實在難以啟口。
要推卸自己的責任嗎?還是一五一十地說吧,不管對方的反應如何,結果怎樣。
姬哲下定決心,和盤托出,從藍水仙開始不見的時候說起,「我結婚當天,我弟弟姬理跑來我跟仙兒的新房,說他也喜歡仙兒,要和我爭。當時,我和他——打起來,仙兒就嚇跑了。我以為她只是到別的房間去,可是等我後來再找時就怎麼樣也找不到她。」
藍母當然驚訝,從那以後,直到現在,藍水仙都沒有出現嗎,她的人在哪裡,「你的意思不會是說,自從你們結婚當天夜裡仙兒找不見了,再也沒見過她吧?」
怕什麼就來什麼,姬哲點點頭,他的神情十分凝重,每每念及自己的疏忽,便後悔、傷心不疊,要是當時不與姬理糾纏,不允許藍水仙離開他的視線,那該多好呀,就不會有今天的痛不欲生,與麻煩。
「這可能嗎?仙兒雖然任性,可是做事不至於不分輕重,到底怎麼回事?」藍父要仔細問問,聽聽,才好做出他的分析與判斷。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姬哲最擔心藍家父母要把藍水仙失蹤的責任都推到他頭上,儘管自己冤枉,並且不怕承擔這樣的責任,可是,他需要一個自由身,守候他的仙兒回家。
於是,姬哲把他所知道的,有關藍水仙失蹤前前後後,發生過的所有奇怪事情,主要就是有關紅血鐲子的事情,盡量詳盡地,講給藍家父母聽。
藍父藍母的表情,由驚訝,更加驚訝,到最後驚訝到極點,然後,又慢慢放鬆,暗淡下去,一副失魂落魄樣子,這些可以想像,
只是,這事兒怪不得姬哲,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他遭受過多少磨難,經歷過怎樣的風霜,只消望過去一眼,就可以全部明瞭。
藍家父母並不是不講理的人。
看到藍家父母最後的神色極其失落,姬哲有些後悔,這一切,是不是都應該由自己獨自承擔?所有的苦難,他一個人承受也就是,何必再拉上別人一起。
而且,藍家父母很通情達理,沒有責怪他弄丟他們女兒的意思,姬哲開始時的擔心與憂慮,是多餘的。
姬哲的人是多麼好,藍家父母自然會有所判斷。
姬哲待承藍父藍母兩位老人,就像自己父母一樣,甚至比對自己父母還要好,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沒有好懷疑的。
如果姬哲幹過些怎樣的壞事,意想不到的勾當,不必扯上這一堆無稽之談,其他什麼理由不比它更充分,更可信,更恰當些,藍家父母老兩口不糊塗。
而且,對姬哲,藍家父母也有自己感覺抱歉的地方。
藍父藍母並沒有向姬哲坦白過自己女兒的毛病,他們原以為那些不重要。
事到如今,再不說個明白,如果有什麼愧對姬哲的地方,會讓藍家父母老兩口不好意思的,於是,他們也道出自己所瞭解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