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女人留下來,應天沒有命令她離開,這就是天門薊城分支的舵主凌依月。
凌依月武功高強,遇事有主見,可以領導分舵事務,是個人才,不可多得;
又許諾以後再不與應天有任何瓜葛,就當以前的事兒沒有發生過,絕對不會跟藍水仙提到一字半句,這才被勉強留下。
凌依月的人長得也很漂亮,身材勻稱,還頗具俠女風範。
當初應天就是看凌依月很特別,才曾經中意於她過一小段時間的。
主人因為一個弱小的薊國女子,譴散原先自己所有的女人,並且把子女都打發到外面去撫養,可見應天對這個女人有多麼上心,凌依月心裡就會有多麼嫉妒,可想而知。
凌依月在心裡暗暗發誓,她一定會討還這筆血淚債的。
剩下來的是安撫死難者家屬,無非就是多給銀子,照顧好人家以後的生活,這對於天門來說,不算什麼大事,錢好說,只是死過人,失了些有聲力量,總讓人有點耿耿於懷。
奇怪的是這大白天的,街道上買賣店家如常,不像發生過任何事情的樣子,馬上就要娶過門的三王子妃遭劫失蹤,難道不應該全國上下,齊心協力,傾城而動,搜遍每一處角落,出來尋找麼,怎麼能就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的一樣,應天很納悶。
正在想不通,有丫頭進來稟報,「主人,藍小姐醒來後,不肯吃早飯,還把送進去的早飯都丟在地上,把您房間裡的東西摔的也到處都是。」
人們面面相覷,這總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得寸進尺,登著鼻子上臉,給足人質面子,人質卻絲毫不領情,有人提議,「主人,給那個丞相千金點厲害嘗嘗,讓她少耍大小姐的脾氣。」
人們之所以全部稱呼應天「主人」,是因為軒轅思才是他們名義上的門主,「門主」兩個字只是叫給薊國的三王子聽的。
這裡面的關係確實複雜,應天既是天門在江湖中名義上的門主,又是天門人實際意義上的門主,只是軒轅思眼裡的掛牌門主。
但是,現實中,軒轅思才是他們天門掛牌的門主。當然,表面上,他能夠調動得動所有門人,包括門主應天在內。
「和一個女孩子計較什麼,人家是丞相千金大小姐,脾氣自然大點兒。這點事由我來處理。都散散。」應天第一個走出議事廳,不再理會那些廳裡那些人。
來到自己住處近旁,匆忙趕路的應天只得停下腳步,他不知道,他以什麼身份出現才好呢,殺藍水仙她爹的人?當然不行;救下她的人?這也說不過去,如何救下的她,救下她之後怎麼還不帶她回家。
應天正在左右為難,房子裡卻傳來藍水仙往地上扔東西的聲音,並且聽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主人,怎麼辦?」服侍藍水仙的丫頭們出來一個頭疼地問應天。
「她喜歡,讓她鬧就好。把能碎的東西,都盡量搬出來。只要她不傷害她自己,怎麼著都行,隨便她。」應天一甩袖子,就躲了。
不是不想見見她的人,不是不想安慰她,不是不想陪伴她,可是,應天自己實在想不能應該以什麼身份出現,他必竟是刺殺藍水仙她爹的兇手,而且藍月明似乎不除不快。
應天不會為了兒女私情就打消除掉藍月明的念頭,恰如他不會由於藍水仙的存在,有不少女人對他死心塌地,他就對有些人枉加眷顧,而讓她們留下一樣。
凌依月這個例外,只是因為公事,在私事上,她與應天已經毫無關係。
兩個人真的毫無關係麼?至少應天這樣認為。
那麼,凌依月呢?她現在正在暗處注意應天與藍水仙兩個人的行蹤。
凌依月對應天不進自己房間裡去找藍水仙並不奇怪,她想得到他是無以面對,他在等待恰當的時機,要把自己合理化,絲毫也不用懷疑他對她的深情厚意,他這一生不可能為了另外任何一個女人,就把其他所有女人甚至自己的孩子都拋到九霄雲外去,這個世界上只有藍水仙一個人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