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哲沒事了,藍水仙毫無風度地坐到一塊石頭上,兩臂放在雙膝上,埋頭沉思。
讓人煩惱的事情實在太多。
來到這種鬼地方,還被留下來,有家回不得,不知道這兒的年輪在何年何月,是民國初期,還是解放前夕,記得那段年代一直戰亂不斷來著,在炮火紛飛的時代,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還過什麼日子?身處一個陌生的年代,只認識軒轅哲一個,還是個腦筋偏執得有毛病的人,生還有何趣呀。
日子不好在這裡過,生來也實在無趣,可是,後世的牽掛呢,別人都可以不管不顧,放任自流,可是自己的父母怎麼辦?姬哲新婚之夜,與姬理打架鬥毆受傷之時,卻丟了他的老婆,他一生氣,說不定很快會把自己的父母掃地出門。如果是那樣,無兒無女,無家無業的,讓父母此生怎樣生活?她藍水仙的罪孽何其深重。
沒有姬哲的糾纏不清,固然安靜,眼前卻又冒出一個軒轅哲,姬哲的前生,兩個人一樣的固執,一樣的性情,本來就是一個人的嗎,唉,一樣都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仙兒,怎麼,你不舒服嗎?」軒轅哲關切詢問。
藍水仙聽到這種話就生氣,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世界,誰能夠好得了,「你覺得我應該舒服嗎?我有什麼好舒服的?你去一個你不認識的環境裡試試。」
「仙兒,這三千年來我一直都在陌生的世界裡穿梭。」軒轅哲並不是要訴說自己的委屈,只是意在開導藍水仙「即來之,則安之。」,當然了,她安心留下來,他求之不得。
藍水仙抬頭望望軒轅哲,沒有說話,是呀,人家受苦受難了三千年,自己只不過才這麼一會兒,再說,煩惱解決不了任何現實問題。
姬哲和姬理兄弟兩個人打完架,來去醫院,聽長輩們說過許多教訓人的話,回家安頓好父母休息,這段很不短的時間內藍水仙都不在身邊。這會兒終於自由了,騰得出時間來尋找自己的新娘子,姬哲這才高了興。
可是,別墅裡裡外外找過三圈,姬哲也沒有發現藍水仙的一點影蹤。
姬哲的腦袋「嗡」地大了,心提到嗓子眼。
藍父藍母在保姆阿姨為他們佈置過的房間裡睡得正香,女兒新婚之前那段時間,也夠他們累的。外面發生過什麼事情,藍水仙已經不見了,姬哲臉上有剛包紮過的傷口,他們一點都不知道。
姬哲又慢慢關上藍家父母的房門,不管怎麼說,都沒有必要打擾到他們,讓他們跟自己一起忙亂。
終於,在原來自己住的房間裡,發現用來包裹藍水仙手上的鐲子的布條,它就散落在床邊的小桌子上,姬哲一下子攤軟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莫非,讓人一直擔心害怕的事情最終變成了現實?
不知道什麼時候,姬哲清醒了,手裡抓緊藍水仙最後留下的布條,失魂落魄的無以復加,「仙兒,你在哪呀?老婆,你快回來。我什麼都聽你的,只求你回到我身邊來。」
「死丫頭,憑什麼丟下我,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拆開裹布的。」
「為什麼不帶上我一起去呀?。」
心痛,無邊的漫延,漫延到身邊的整個世界。淚,掉了嗎?衣服濕了,自己還沒有察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姬哲好後悔,好自責,怎麼就只顧著和姬理打架,和收拾「戰」後的殘局,而把藍水仙放在一邊,是自己把她嚇跑的吧,是自己的冷落讓她負氣出走的嗎。
「仙兒,你給我回來。」沒有了藍水仙,生活的方向和目標彷彿也失去了,尋找不到,生活的意義是什麼,姬哲以前沒有想過,現在,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