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陽站在被告席上,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知他是在感傷夏涵的離開還是在懊惱岳母的無情?相反,原告席上的張淑娟倒是表情豐富,彷彿恨不得一口吞了蕭天陽,也許在她的眼裡,眼前這個被稱作自己女婿的人,就是害死女兒的元兇!
這麼長時間了,張淑娟都是頤指氣使,一帆風順,可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人們見到她不再是笑臉相迎,而是冷面相對,更有的指桑罵槐。她不得不寄住在女兒的家裡,每天看女婿的臉色,甚至還要和那兩個土得掉渣的親家笑臉相對,她簡直快崩潰了!而,他的丈夫,居然這麼容易就栽倒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下,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都經過了,居然翻在了小河溝裡,這不能不說是命運!他不但沒有看到外孫的出世,現在居然也沒能看著女兒離開!她的女兒,先是高位截癱,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離去,甚至還要被解剖的七零八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毀了夏家的一切!她十分堅信,蕭天陽故意殺死了夏涵,他就像個吸血鬼,夏家已經被他搾乾了,他要尋求下一個目標了,而夏涵是最大的障礙,她一定不能讓他得逞,他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砰」的一聲錘響,正式開庭了。
法庭先是宣讀了屍檢的結論,結果和醫院的結論是一樣的,夏涵死於急性肺動脈栓塞。
接著開始了法庭辯論。
原告律師:「被告,據說你和一個叫做蕭麗的女人關係密切,有這回事麼?」
蕭天陽並沒有聘請律師,也拒絕法院指定律師,所以他自己為自己辯護。
蕭天陽:「我是和一個叫做蕭麗的女人關係不錯,但是我們只是一般的關係,我不能理解你說的關係密切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是想為所謂的指控找出動機的話,那麼我請你拿出證據來!」蕭天陽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頗有律師的風範。
「你就是和那個騷狐狸不清不楚,你不要想抵賴!」張淑娟怒不可遏的喊道。
審判長:「原告,請注意法庭紀律!」
張淑娟這才閉嘴,臉卻漲的通紅,看那架勢恨不得吃了蕭天陽,而蕭天陽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臉色平靜的可怕!
原告律師:「審判長,我請求我的證人出庭!」
王姐面無表情的站在了證人席上。
「王娟,請你把10月19號晚上被告讓你去給夏涵按摩時說的話,重複一遍!」
「當時,天陽對我說,夏涵的腿上似乎要生褥瘡,要我給她按摩一下,用力拍打一下!」王姐老老實實的說道。
原告律師:「被告,作為一個醫生,你應該明白,下肢癱瘓的病人有形成下肢血栓的危險,應該是禁忌用力拍打的,你這麼告訴證人,是什麼目的?」
蕭天陽:「我是個醫生,當然知道下肢癱瘓的病人有形成下肢血栓的危險,但是夏涵一直在規律的吃抗凝藥,應該可以排除這個可能。各位都知道,現在是夏天,高位截癱的病人很容易得褥瘡的,我當時看到夏涵的雙腿局部已經有些發紫,所以要王姐去做按摩,並可以用力拍打,這是為了更好的促進血液循環,這也是基於我是個醫生做出的判斷!」
被告律師:「那為什麼不能說是你利用一個醫生的專業知識要致夏涵於死地呢?」
蕭天陽:「我說過,夏涵一直再吃抗凝藥,這點王姐可以作證,而且……我和夏涵,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她是因為我才高位截癱的,我欠她的,她是孩子的媽媽,孩子才那麼小,我怎麼可能害死他的媽媽?無論她癱瘓與否,只要她還在,我們都是完整的一家人,可是現在,我……」蕭天陽說不下去了,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
「他說謊,他早已經不愛夏涵……」張淑娟聲嘶力竭的喊道。
審判長:「肅靜,肅靜……」
…………………………
蕭天陽出了法院的大門,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無罪釋放!」的聲音似乎還在他的耳邊迴響,他敢說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因為這個聲音可以決定給他是深陷囹圄,還是重獲自由,而現在他自由了……
「啪」的一聲脆響,張淑娟狠狠的扇了蕭天陽一個耳光,大聲喊道:「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你會遭報應的!」
蕭天陽無所謂的一笑,一步一步的邁下了台階,是啊,自己已經贏了,還不允許人家發洩一下麼?自己高高在上,看下面的狗叫幾聲,又何樂而不為呢?再說她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岳母呢……
蕭天陽左手拉著箱子,右手抱著孩子,再次環顧了這個家一眼,這個家曾經給了他驚喜,曾經給了他希望,他甚至想起了那次夏涵的生日,想起了他和夏涵的第一次……可是,現在,這個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失望,他知道,夏涵走的那一天,也就意味著自己該走了,現在終於是時侯了……
蕭天陽看了看呆呆坐在沙發上的岳母,他不禁笑了笑說道:「我就要走了,你要不要再看看你的外孫?」
「他是你的種,我覺得很噁心!」張淑娟冷冷的說。
「他身上有一半是流著夏涵的血!」蕭天陽同樣冷冷的說道。
蕭天陽緩緩的拉開門,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說道:「當你奚落我父母的時侯,你會想到有今天麼?當你在婚禮上故意冷落我父母的時侯,你會想到現在麼?當你瞧不起我父母的時侯,你會想到有一天你連他們都不如麼?我的父母是沒有錢,但是他們有兒子,有孫子,他們有天倫之樂,你呢?你的丈夫在監獄,你的女兒死了,你的幸福在哪裡?」
「你……」
蕭天陽一陣得意的大笑,揚長出了夏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