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還是無法控制眼淚的落下……也許,我已經一片迷糊了,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控制自己的眼淚!而煜玄一直發洩的大喊大叫。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直到煜玄終於聲音沙啞了,停了下來,天色已經黑了!
暗暗的夜裡只可以看得見彼此模糊的輪廓影子。
煜玄慢得不能再慢、疲憊得不能再疲憊的朝我走過來蹲跪在我的面前……
「如果什麼都不說,可以讓我們保持美好的氛圍,那麼我原意!……可是我知道你的心已經離我愈來愈遠了,我什麼也挽留不了!」
他用很支離破碎的聲音說,一字一字撞擊著我的心弦。
「對、不、起……」
這是我的聲音嗎??為什麼比魔鬼的還難聽?
煜玄維持不變的姿勢,咬著下唇,直到他的嘴唇都滲出血絲來,可是他仍然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唇破了!他就那樣看著我,是頹敗的冷寂……即使覺得沒有面目,可我還是強迫自己抬眼凝視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記起了,這個男生……煜玄,曾經這樣問我。他黑黑的眼眸,帥帥的樣子,一副萬人迷的神氣十足,五官也是霸氣十足……卻是,眼裡含了笑意的!對,那時雖然他的眼睛看起來很冷酷,天然的冷酷,可是他望著我,帶有笑意。
「如果你想起以前的事,我很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叫崔寫意??」
煜玄的聲音在我耳際響起,他仍然那樣望著我。
「那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並不相信我,所以才告訴我你的假名字,是嗎?」
「因為你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兒的樣子……」不自覺地,我說出了當時第一眼看見他時的想法,然後,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了,搖曳著。
「不是善茬兒?那麼……」他吐了長長一口氣,讓人猜不著他此刻的心態。「你記起以前的事了嗎??記得我了嗎?你記起了,對不對?」
「沒有。」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
「……」不說話的煜玄,只是定定地望著我的煜玄,眼睛變得更深沉了。
「跟你哥哥相比,是南轅北轍的五官,很帥,可是有點霸氣。」因為覺得自己必須說一點兒話,便形容了一下他的長相,漂亮的長相。
「是十分霸氣吧!」
「……」笑了一下的我,因為煜玄總算也扯出淡淡一個笑容了。
「『我叫寐煜玄,記住了,寐煜玄!如果我回國,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這是我出國之前的那次見面,我對你說的話,你可有一點點印象??」以期待的眼睛望著我的煜玄,他的樣子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那時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便喜歡上你了!以前我認為喜歡一個人,和愛情本身都是很膚淺的事……」
這些話煜玄以前對我說過。
「我對一個女人的熱度通常都保持不了一個月,月影是例如,我和她在一起了三個月!而你更是一個意外,我承認我深愛著你……我承認現在的我,不再認為愛情本身是一件很膚淺的事,這些都是因為你,讓我改變的,是你……」
「……」
「如果重來一次,我不會讓自己愛你愛得那麼深。」
「為什麼是我?偏偏是我??難道就是因為……我不曾主動要求跟你發生關係,所以你覺得我很不一樣,所以,你愛上了我??……噢,不!也許,你只是覺得,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才是愛……」
「不!」
煜玄的反應很激動。
他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裡,來回走動了一會兒,然後停下,胸口上下起伏著,氣息喘喘難平,「當然不是那樣的,不是……」
過了一會兒,他又使自己安靜下來了,不過坐在那兒象被搶走了糖塊的小孩子!「無論我再說什麼,你都不會回心轉意了,對不對?」
他問我,眼神卻是投向很遠很遠處。
「是!我的心思,從來就只在一個人的身上。」雖然很傷害他,但我必須得和他說清楚。
「我知道了!」
他落寞地、神傷地,又開始長久不說話了!
我就那樣陪著他,一語不發地坐著。過了許久,好像是我不經意的瞟了一下手錶,時間已經是午夜二點了!「陪著我好嗎?陪著我。」
這是煜玄的聲音,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望著我。
「今天晚上,請你陪著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在日出之前你是我的……」
「嗯!」我應諾,知道自己唯一可以給煜玄的就是陪伴他幾個小時。他用眼神瞟了我一眼示意我坐到他身旁的位置,我依言坐過去了。
煜玄閉起了眼睛,把他的腦袋靠在我肩上,好像要入睡了。無奈天公不作美,大概過了十分鐘竟然下起了小雨。「煜玄,我們……」
「我們不要回去,不要走!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要陪在我身邊。」
「煜玄……」不行!因為轉瞬之間小雨點竟然變成了滂沱大雨,因為一剎間,我想到了睡在海灘上、說我不搬出煜玄的家,就永遠睡在那兒的揚心宇!降雨量急升那兒肯定潮漲得很厲害,說不定會把睡夢中的他捲到海裡去!
那個傢伙會不會睡熟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被浪潮捲走也不知道!!
所以,我必須……
「送到我海灘,煜玄!求求你送我到海灘。」
怔了一下的煜玄,又動氣了。「你剛剛才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陪著我的?!?」
「對不起,煜玄。」我現在滿腦子擔心的都是揚心宇,如果他不開車送我去的話,就算用腳走的,我也要走到那兒。我一定要去,一定要……
煜玄徙的抓住我撒開腳丫子而去的身子,「你不守信用,崔寫意。」
「對不起,煜玄……我不能失去他……對不起……」
一想到揚心宇現在的危險,我便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不想再浪費時間!
使盡全力,我甩開煜玄的手,開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