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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羿風去上學了,憫媛暫時還不能重返校園,她在家中百般無聊。
想想還是回羿風原來住的地方把漏拿的小物件拿回來好了!
反正也用得著嘛!
在回程一小段上坡的路上她遇見一個手推輪椅的女孩;那個女孩很艱難的推著車輪,由於是上坡,車輪都沒有前進反而每每倒退了幾分,弄得女孩滿頭大汗,這時候只要是個人,都會上去幫上一把。
「我來幫你吧!」
伊憫媛很輕鬆的就把女孩推上坡了。
「謝謝!」
女孩禮貌的向她道謝,同時她看到女孩的臉孔挺清瘦的。
「你要去哪裡?你的親人呢?」
象女孩這樣行動不便應該要有人寸步不離照顧才行。
「我想到前面的咖啡屋裡喝點東西。」
十二月的天氣,原是很冷,但女孩大汗淋漓的,口乾舌燥的樣子。
「好吧!我送你去!」
前面咖啡館不遠,反正她也想喝點熱咖啡暖暖腸胃呢,就順道送她一程。
到了咖館,憫媛想不到自己與女孩的口味一樣,同是點了藍山咖啡!
「對了你為什麼孤身來這裡?一個人很危險。」
「我來找我的未婚夫!他搬走了,我還以為是他讓他的朋友騙我的呢。」
女孩眉宇之間有股難以言喻的憂傷。
驀地,憫媛頓時有股躁動的不安,她有股不好的預感。
「冒味問一下,你的未婚夫他叫什麼?」
千萬不要讓她猜中才好!
「他叫——」
在女孩一張一合的口中,伊憫媛再確定不過聽清楚那三個字:陸羿風!
原來他的未婚妻是個殘疾人。
難道這就是他嫌棄未婚妻的原因嗎?
不會的,他不會是那種毫無憐憫之心的、鐵石心腸的冷血動物。
「聽說他有女朋友了!他們同居了!」
「那你——」伊憫媛過盛的同情心又發作了,她覺得自己橫刀奪愛,搶走了屬於別人的幸福。「你來找他是?是……???」
「我想找他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
該不會是大發雌威,讓陸羿風離開她吧?
「前幾天我發覺我的帳戶憑空多了二百萬!稍想之後,便猜到是他轉進來的。」
兩百萬的事伊憫媛早想知道了,「然後呢。」
「我知道他想跟我劃清界線!我媽媽說過,只要他能付清一千萬,就可以不履行與我的婚約——」女孩的眼裡含滿淚光:
「可是我並不想要一千萬,我要的只是他,我喜歡他!我也知道他嫌棄我!可我還是喜歡他!聽說他喜歡上一個很美麗的女子——」
摸摸毫無知覺的腿,女孩說:「只可惜我不能下跪,否則我會跪在那個女孩面前求她把羿風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我——」完了完了!充滿罪惡之心。
女孩擦擦眼淚,略感抱歉,「我今天這是怎麼啦,竟然跟你說這些事,抱歉。」
「喔!沒關係。」
心緒惴惴不安,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幸福原來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女孩細細打量了伊憫媛兩眼,瞧得她心裡一陣驚心動魄,「你、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那個女孩是不是像你這麼美麗。」
「呃……」倒抽口氣,心虛得很。
「我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是獨立有主見的新新人類,還是象小姐你這樣讓人一瞧見便會產生強烈保護欲的嬌滴人兒。」
「哦!」汗,十二月的天氣她竟然汗流浹背。
似乎找到個傾吐心事的人,女孩一吐苦水:
「我知道,憑我這個樣子是配不上他的!聽說無論是在學校裡,還是在外面,他都很優秀。有很多女孩喜歡他呢!
「我也知道,他會喜歡上別人是遲早的事。他不可能守著我這個殘廢。我依靠母親生活既不能獨立又沒有主見,除了是殘廢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我見猶憐的氣質,更不用說讓別人產生什麼保護欲了,他、想擺脫我還來不及呢!聽到他有了別的女人後我很生氣,他為什麼……可以那樣對我。」
伊憫媛如坐針氈,擾伴咖啡指尖直顫難竭,無言以對。
「他以為丟給我一千萬就了事了嗎?不!我不想要他的錢,我只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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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館,伊憫媛就陷入了悶悶不樂的愁雲慘淡中,終於知道陸羿風為什麼要給他未婚妻錢並沒使她如釋重負,反而心情沉重。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單從女孩的一面之詞她很難判定到底是陸羿風嫌棄她,或是有別的原因?而且很奇怪的她腦中竟然突然冒出一個問題:
假如有一天她傷殘了,也要靠輪椅度日,那麼他會不會拋棄她?
趕緊甩甩頭,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了!
憫媛走著走著,突然她腳步突停,被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福伯嚇了一跳。
看到福伯,她臉色微微慘白。
「福、福伯。」
她心虛地叫著,一顆心跳和撲通撲通的。
「韓少爺讓小姐今天晚上到『明茗』酒店跟他見面。」福伯淡淡地道。
「俊、俊傑哥?」
福伯似乎看出憫媛的擔憂,「放心,小姐的住處老爺和夫人都不知道。」
「俊傑哥他都——沒有告訴爸媽嗎?」
這讓她放心了一半,同時也更摸不清韓俊傑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福伯點點頭。
「還有福伯,拜託你讓俊傑哥幫我把房間抽屜裡的小綿盒帶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