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熄滅,門同時打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寒傖逸他們幾乎是立即站起來,緊張地迎過去:「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然後才摘下面罩,臉上有著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只是眼神有些責難地掃了寒傖逸跟筠筠一眼。
「病人的情況穩定了,還好病人平時體魄還不錯,不然這年齡撞到頭可是很危險的,你們當人子女的,以後要小心看好老人家。」
「是的,我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爺爺。」寒傖逸慎重地對醫生點頭承諾。
「等下病人會轉移到病房,你們可以探望,但是不要影響到病人休息。」醫生又交代道。
「謝謝你,醫生伯伯。」陽陽甜咪咪地說話。
「呵……乖孩子。」醫生終於露了笑臉,對陽陽點點頭,然後才離開。
……
寒奧天腦袋上包紮著繃帶,在白色的病床上睡著。
「曾爺爺,你要快快好起來哦,親親爹地說要你來當爹地媽咪的主婚人,所以曾爺爺要快快醒來看他們結婚哦。」陽陽趴在病床的邊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曾爺爺,眼底滿是期盼。
筠筠與寒傖逸對望一眼,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倉逸哥,以後……我們跟寒爺爺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唇畔噙笑:「還叫寒爺爺,該叫爺爺了。」
聞言,筠筠的視線有些不自在地轉了轉。
「是啊,該叫爺爺才對,該叫爺爺……」寒奧天不知何時已經轉醒,正跟陽陽一起笑瞇瞇地望著他們,表情是欣慰的。
筠筠激動地伸手握住寒爺爺的手,眼睛籠罩上一層薄薄的氤氳:「寒爺爺……爺爺,您終於醒來了,太好了,您有沒有感覺到哪裡還不舒服?」
「呵……爺爺感覺很好,如果你快點跟倉逸步入禮堂,爺爺就更加好了。」寒奧天的目光轉向寒傖逸,眼底有著某種想望。
寒傖逸看懂了爺爺的眼神,他張了張口,卻喚不出來,只是僵著俊龐,狼狽地撇開視線。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讓人扯了扯,他低眸,只見筠筠仰頭,懇求地望著他,對他鼓勵地點頭。
望著她殷切的眸子,清澈明淨,清晰地映照著他的影子,那眸光,楚楚散發,讓他無法拒絕她。
掙扎了再掙扎,他匆匆掃了寒奧天一眼,硬著嗓子喊了一聲:「爺爺。」
一聲呼喚,幾乎要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才擠出來。
等待了許多年的喚聲,讓寒奧天紅了眼,他幾乎是哽咽著頻頻點頭:「好,好……」
「曾爺爺,什麼好啊?」陽陽不明就裡地來回看著親親爹地跟曾爺爺,怎麼他覺得親親爹地的臉好像紅紅的?
「親親爹地,你的臉怎麼紅了?」他一想到什麼就問,然後目光直直地端詳著寒傖逸的臉,眼底有著疑惑。
「撲哧。」筠筠忍俊不禁地輕笑,然後眼眸帶笑地望著寒傖逸,見他尷尬地飄忽著目光,就是不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好彆扭的樣子。
寒奧天怔了一下,隨意意會了,他有趣地看著寒傖逸尷尬的模樣,慈愛地笑了,然後他的眸子轉而變得澀然,連聲音也嚴肅了:「倉逸,以前……對不起。」
一聲道歉,輕輕的,啞啞的,卻彷彿道盡了幾十年的滄桑,幾十年的恩恩怨怨。
寒傖逸緩緩地轉眸對上寒奧天的視線,深深吸一口氣,釋然了:「以後……這種話不用再說了。」
看著他們爺倆終於解開了心結,筠筠感動地暗暗拭淚,以為沒有人留意,卻還是讓寒傖逸發現了。
他撫了撫她的柔髮,無聲地安慰著她。
陽陽眨著眼睛,偏頭冥思苦想,不一會兒,他興致勃勃地抬頭看著寒傖逸,笑得賊兮兮的:「親親爹地,陽陽知道了,你跟曾爺爺鬧彆扭,現在又和好了對不對?」
「……」寒傖逸無語地撇了兒子一眼,突然覺得兒子的話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問題更加多!
看著寒傖逸憋悶的表情,筠筠的眸子滿是笑意,捏了捏兒子的嫩臉:「好了,你就別逗你爹地了,當心你把親親爹地嚇跑。」
陽陽吐吐舌頭,眨眨眼:「親親爹地,你會被陽陽嚇跑嗎?」
「不會!」寒傖逸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為什麼他覺得兒子越來越像一隻披著狐狸皮的小綿羊。
「呵……」寒奧天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父子之間的眼神來去,一陣暖暖的感覺充塞心間,他握了握筠筠的手,跟她相視而笑。
……
在眾人細心的照顧下,寒奧天恢復得很快,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寒傖逸顧及爺爺的傷勢剛好,於是在境外的小國呆了幾天,順便處理搶匪綁架事件。
陰暗的倉庫裡,偶爾掠過幾束昏暗的白光,夾雜著倉庫裡的灰塵,變得很朦朧。
搶匪老大被大麻繩綁著,躺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透過昏暗的光線,他目光顫抖地看著背光而站的男人,抖著嗓子求饒:「寒總,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哼……把那個女人給我帶過來。」寒傖逸轉身回頭,對著手下命令。
不一會兒,蓬頭垢臉的楊素月便讓人押了上來,摔在搶匪老大的身邊。
「寒傖逸,你殺了我吧,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楊素月恨得歇斯底里,他為什麼不乾脆讓她流血致死,反而把她救回來,讓她受盡折磨。
「殺了你?那豈不是很便宜你了?你傷了我爺爺,我兒子的曾爺爺,我家親親老婆的寒爺爺,讓他們擔心受怕,我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放過你呢?四年前搞垮楊氏看來懲罰還不夠,你還是撿到機會又來弄得我的小不點不開心,所以,這一次……我讓你徹底消失,不過,這麼乾脆地殺掉你實在是不好玩。」寒傖逸的聲音在昏暗中顯得更加陰惻惻,他轉向搶匪老大,冷笑一聲。
「你,給你一個機會活著,這裡有一把槍,裡面只有一顆子彈,只要你們輪著向對方開槍,看看你的運氣好不好,如果你打死她,那我就放了你,如果你被打死了,那她……也得死!」
「寒傖逸!」楊素月尖叫著,眼睛幾乎要突出來了。
「你們慢慢玩,我不奉陪了。」寒傖逸冷漠地拋下一句,然後轉身,邁開修長的腿,舉止優雅地離開。
紳士與惡魔,融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