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南宮彥果然使用巧妙的手段,將風旭革去丞相之職,發配到邊疆去。
聞言,皇后風雅怒的摳斷了手指甲,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表面強裝平靜,依然是維持著微笑,端莊動人。
傍晚,南宮彥處理了一些事情後,便急急往關雎殿趕來。
風離正在收拾東西,見他來,便淡淡笑道:「陛下,軒轅劍交還與你,阿離今日就告辭了。」她給的,自然是只有一把軒劍。從心底裡,她不想南宮彥得到軒轅劍。到時候,又是天下紛爭,百姓罹難。
「你要走?」南宮彥驚訝問道。溫潤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沉鬱,似乎極為不悅。聽到她要走,他竟是異常的緊張。
「是的,事情都完結了,我留下來也沒什麼事了。從此告辭,希望彥哥哥和雅姐姐都保重。」要離別了,她還是暫時拋卻一切,再喊他彥哥哥吧。
這一走,以後估計就不可能有機會見面了。
她只是普通百姓,而他是九五之尊,距離遙遠,高不可攀。不過,她有些猶豫的是去找君無涯,還是去找北夜?心中矛盾混亂不已,完全沒有注意到南宮彥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不准走,我不准你走。」南宮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她身邊,突然抱住了她,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裡。
「彥哥哥,你幹什麼?」風離使勁地推開行為異常的他,驚詫地望向他。
「留下來!我不准你走!」南宮彥微惱地使勁地扣住她的腰,不讓她推開。
風離推他不動,乾脆不再掙扎,冷冷道:「陛下,不要逼我冒犯你。」她的力氣是比不過男子,但是,她會毒,只不過不願意用毒來對付南宮彥而已。
那一聲陛下,驚醒了南宮彥,他一把狠狠地推開她,驀地大怒,吼了起來:「你走,你走,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他從來都是一副溫潤親和的樣子,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滿臉烏黑,怒氣騰騰。
風離被他推的連退幾步,站穩腳,咬緊唇,眼眶微紅。彥哥哥,他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吼過,從來沒有這樣粗魯地對待自己……
望著她眼裡晶瑩的閃動,南宮彥又起了一陣憐惜,忍不住又一把將她抱住,低頭,想吻向她嫣紅誘人的唇。風離卻突地偏開了頭,躲過他的親吻,雙手也使勁地推著他。
「滾,你滾——」南宮彥再次被她推開,面色黑郁,雙眸陰鷙駭人。
風離哭著不停後退,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她奔出關雎殿,在暮色中奔跑,跑到一個偏僻處,才停了下來,淚水不停地滑落,模糊了眼睛……
「你很難過是嗎?」一個冰冷的,似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
風離擦了一下淚水,抬頭望去,驀地怔住。
雅姐姐!
不對,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紅顏未老,卻是神彩黯淡,眉宇間,有著濃濃的愁,還有深深的狠厲。
風雅冷冷地笑著,雙目惡狠狠的瞪著風離:「你有我難受嗎?」頓了一下,又開始用冷涔涔的話繼續似自言自語,又似對著風離般地喃喃道:「他最寵的妃子,梨妃和芸妃,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風離漠然地看著她,不說話。帝王三千後宮,得寵失寵很正常。風雅爬到皇后寶座,是天下女子景仰的地位,自然不能避免地也要面對帝王的薄情。
「梨妃,只是她的閨名裡有個梨字,便深受寵愛。而芸妃,本來是不得寵的,卻在一次不小心受傷後,左臉上起了一點疤痕……」容顏差點被毀,芸妃哭的很傷心,本以為會被皇上厭棄,結果,竟因禍得福,南宮彥不但沒厭惡她,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寵她了。
風雅自顧自地說著,目光一直狠毒地瞪著風離,似要將她的雙眼剜出來一般。
「這些跟我沒關係,我不想聽……」風離望著這個曾經自己認為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深深為她覺得悲哀。嫉妒,憤恨,將她完全的毀了,她成了一個讓人悲哀惋惜的後宮女子。「你現在已經如願地嫁給彥哥哥,也如願地成為皇后了,你還要什麼,你知道自己要什麼嗎?」
「我要什麼,我要什麼?!哈哈哈哈……」風雅面色瘋狂,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冷的讓人毛骨悚然。她笑得直顫抖,笑的眼淚也出來。依舊是那麼美的容顏,看著卻是如此猙獰,如此狼狽,如此淒涼。
風離心中一酸,有些難過。走過去,拉著她,哽咽道:「雅姐姐,不要這樣,你不要這個樣子……」
風雅看了她一眼,停止了笑聲,目光依舊陰冷,突然雙手猛地掐上風離的脖頸間,使勁地用力扼著,搖晃著,又瘋狂地笑道:「我要什麼?阿離,你問我要什麼?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殺了你,殺了你!」
「雅姐姐……」風離沒有掙扎,只是覺得心裡好痛,好痛。為什麼那麼美麗優雅的雅姐姐,會變成今日這個可怕的樣子?
「從小我娘親就跟我說你娘是個狐狸精,迷惑我爹!現在,你這個小狐狸精也是一樣!跟你娘一樣賤!」風雅惡狠狠地道,手間的力道更是毫不放鬆,越收越緊。
不是這樣,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雅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罵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心裡痛的幾乎麻木,麻木到忘記頸間的壓迫和窒息。心絕望到極點,閉起眼睛,淚水潸然而下。
「你去死,你去死——」看著她閉起的眼睛,風雅瘋狂地笑道。「是因為你,他居然不講情面,將我爹被發配到邊疆,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恨你,我恨你,你去死——」
眼前漸漸混沌黑暗。
結束了,結束了……爹娘的冤情得以昭雪,風旭也被革去官職,發放到邊疆之地。
她的任務是不是完成了呢?她的人生,是不是該到此為止,去見爹娘了呢……
「笨蛋,你不會掙扎嗎?你會武功,會使毒,為什麼不對付她?」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將沉浸在痛苦中的風離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