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風雅也來到了宸熙宮的裡的小偏殿——關雎殿 ,看望阿離。
兩姐妹抱在一起相認,淚水漣漣。風離更是哽咽不成聲。
雅姐姐和彥哥哥,這兩個她如今最親近的人。此次相認,叫她如何不激動,如何不無語凝噎?
兩個堂姐妹相認以後,風雅便常來宸熙宮,陪著阿離。
鑒於風離的身份還是有些不好公佈,所以,風雅和南宮彥只以阿離稱呼。這世上叫阿離的多了去了,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是前左相的千金。
她以神醫身份,留在皇宮,偶爾給太后以及後宮的妃嬪們把脈診治,或者跟安寧公主聊聊天。
南宮彥依舊像從前一樣,對風離極好。還給了她一塊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彥哥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呢。」在外人前,她叫他二殿下,私下裡,還是喜歡如以前一般稱呼他彥哥哥。風離看著南宮彥提了幾樣點心來,微微有些羞澀。小時候,每次雅姐姐和彥哥哥來看自己,都會帶吃的來,沒想到如今,他還是有這樣的習慣,看來,彥哥哥一直都沒有忘記過自己,心中暖流劃過,她的臉上暈開了一片羞赧。
南宮彥莞爾一笑:「是了,都快忘記了,這麼多年過去,阿離已經長大了。」然後將點心放下,笑道:「在宮中住的還習慣吧,如果憋悶的話,就出去走走。」
「謝謝彥哥哥。」風離心中暖暖,就算皇宮高牆深瓦不是她所嚮往之地,但是因著有自己嚮往的人,她就不會感到憋悶無趣。
即使知道自己的一點小小心思,是多麼的隱晦難以出口,即使知道自己不會有希望。她依舊甘之如飴。
只是,許多時候,望著那兩個同樣優秀俊美,那樣匹配的身影,她仍然不免暗自神傷。
她幾次迫使自己死心,抑制自己的心緒,不想他,不想他……可是,當他再次帶著那樣溫潤的笑站在自己的面前時,她仍忍不住妄想。
那樣溫潤爾雅,俊美無雙的男子呵,叫哪個女子不心動呢?
尤其是,他還如此的寵自己,自從那次風離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後,他就換了別的事物。每次來,都會給自己帶些其他的東西。或者是幾樣極稀有的花草,或者是奇玩珍寶,總之是無論有什麼好東西,除了給風雅一份外,都會給她留一份。
有時候風離想,在他心中,也許除了雅姐姐外,自己也該有那麼一點點,哪怕一點點的位置吧。
儘管不是那種意思的寵,依舊讓她沉溺。
她想她真的是越來越不可救藥了,已經發展到看見南宮彥就心跳加速,甚至聽到他的聲音就臉紅。他接近自己一分,她就緊張一分。在他面前,再也沒有了從前的自然,她惱恨這樣的自己,在他面前連說句話都開始感覺尷尬,可是卻又怎麼都壓制不住。
風離啊風離,已經變的這般的沒有出息。
這日,南宮彥剛好在宮裡,風雅又來找風離。兩人在宸熙宮外笑嘻嘻地玩鬧著,依舊如小時候那般親密無間。南宮彥就在一邊看著,溫潤俊美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
已經過了晌午,陽光不是那麼熱烈,只燦爛地照耀著。耀眼的陽光照在風雅閉月羞花般的容顏上,真正的美麗無比。只見她嬌柔地笑著,因被風離撓癢癢撓的嬌喘不休。京城第一美女,果真是天下美麗絕倫,站在陽光下,依舊耀眼奪目。
有什麼東西在陽光下盈亮著,風雅仔細一瞧,嬉鬧中,風離的脖子間,晃出一顆水滴一樣晶瑩剔透的墜子,那是北國使者送的天凌珠,只有三顆,一顆在安寧公主那裡,一顆在她那裡,原來另一顆,南宮彥送給了阿離。
她美眸一閃,沒有在意,繼續和風離嬉鬧著。
南宮彥依舊笑著看她們玩鬧。不知道什麼時候,風雅大概玩累了,一個不小心,滑了一跤,撲倒在風離身上,南宮彥還沒有來得及拉住她們,兩人都已經倒下。風離的面紗被撞掉了,露出那駭人的醜陋容顏。
風雅驚呼一聲,立即站起來,將風離拉起,關切地問:「妹妹,你沒事吧?」
風離的肘部其實在跌倒的時候劃傷,但是她只說沒事。只是低眸望著地上的面紗,心裡掠過一陣失望和傷感。他該看到了吧,彥哥哥該看到這樣醜陋的自己了吧。
他會不會嫌棄自己?他會不會厭惡這樣的自己?
眼見南宮彥走過來,也關心著她有沒有受傷,她看了看南宮彥俊美的面孔,再看看風雅絕倫的容顏,心底一陣抽痛,低頭撿起面紗,黯然道:「我沒事,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漆黑幽亮的眸子裡,蘊滿氤氳的霧氣。南宮彥心中微微有些恍惚,見她突來的失落,不覺有些訝異,眼裡閃過一絲異色,然後點頭:「那就回殿裡好好休息一下。」
她頷首,然後重新戴起面紗,低頭走過。背後,南宮彥略有所思的樣子,而風雅,面色沉靜,美眸裡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