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我的月兒。」子允溫柔的話在耳邊響起,我猛然一驚,漸漸冷靜下來,微掙著想要脫離他的束縛。「月兒,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清明的心靜,眼前的現實——我使勁力氣推開他,一臉惶恐的如受驚的小兔般迅速站了起來。
從我離開他身畔的那一刻,子允的眼中便籠起一層迷幻的輕紗,讓我猜不出他的想法。「我,」心中略有猶豫,想把自己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卻不知他能不能接受,最後只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子允緩緩起身而立,站在我的面前平靜且威勢:「你說你不是月兒?」聽到問話,我喉嚨乾涸,想了想,一咬牙毅然決然地說道:「是,我並不是月兒,我只是一個來自,來自陌生時代的人,我,我其實叫水漠。」子允的臉色越來越冷,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不自信,惶恐地說完後,我緊張地不知所以,不知道他對於我的話相信幾分,還是全然不信?
「哈哈哈……」空氣中迴盪著狂蔑地輕笑聲。他不信,真的不信,那一瞬間,我心裡卻覺得輕鬆了不少。他神情專注地凝視著我,兩步走近我身前,我心虛的小步向後退去,嘴裡有些慌亂地說道:「你不信?」
「你叫水漠?怪不得——哼,是,我是不信,我倒是奇怪你失蹤了一個月,回來之後便失憶了——只不過,你是我的月兒,這些我都可以接受,只有一樣,你怎麼就和他走在了一起?」他凌厲的語氣,半瞇起的眼睛裡透出的疑問的眼神,透過薄薄的空氣投向我。
「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他所指的人是平之,心中想起與平之初見時的點滴,湧上一種溫暖。那是心裡的一種渴望啊,渴望溫馨,渴望親情,渴望愛情,渴望美好的生活,我想讓自己堅強起來,不想讓自己活在夜晨與小小的陰影裡,平之,平之他給了我異世裡的第一抹溫暖,第一記陽光……從依靠,依賴,到依戀,心裡已不知不覺地被填滿了。
微風瑟瑟,天色已然漸暗,面對子允,我害怕黑暗,躊躇著想要離開,子允卻一步上前,抓緊我的手舉至胸前:「水漠?哼,在我心裡,你就是月兒,」那種忿忿然的聲音,穿透我的身體,面對眼前人似乎赤紅的眼眸,我的心裡又湧起了恐慌,他抓著我手腕的手更加用力,聲音也更加入骨三分,「這些時日以來,我不去找你,並不是我想要放棄你,我只是想給你一段輕鬆的時日,等你想明白——可是,我卻發現,你的心彷彿到了千里之外,我實在不能看著你如此癡迷心竅地淪陷下去,不管用何手段,我都會帶你回王府的,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我聽後一愣,原來一直以來他的不曾露面,只是他故意而為,並不是真心地想要給我自由——他究竟是愛月兒太深了。我該怎麼辦?正不知該怎樣拒絕他,卻聽到救命一般的聲音——「晨郡王好興致。」
我回過頭去尋覓聲源,臉便如花般展開了,聲音略微顫抖著帶著欣喜喊了一聲:「平之。」身前的冷然,身後的炙熱,卻讓我站在中間倍受煎熬,腳生生的定在那兒,不知如何動彈。其實就算是我想要奔去找平之,也無法掙脫被子允緊緊抓著的手。
平之眼中帶著我不曾多見的火熱,那目光如火聚般投射過來,落在我被子允緊緊抓著的手腕之上。看著他緩緩地走近了,我卻湧上一種難言的酸澀,想使勁掙脫子允的手,卻無可奈何。再回過頭來,平之已到身前。
「晨郡王這是做什麼?」平之的聲音猶如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般蕩起層層波瀾。
子允又是一聲冷笑:「我只是在和月兒妹妹敘舊,顏大將軍似乎也會對我們的談話感興趣哦,既是這樣,那來了之後何必見外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呢?」
我心裡一驚,平之早就來了嗎?我與子允糾糾纏纏的畫面,他究竟看到了多少?想到自己剛剛的失魂,心裡一陣冷寒。
「我對晨郡王的談話倒不感興趣,我只是關心漠漠——」平之話一出口,子允的臉色驟然一變,厲目中傳出的信息全部都寫著——「嫉妒」二字。
「顏將軍,我的月兒在你處打擾甚久了,今天下山後,我就會帶她回王府,顏將軍閒時的援手之舉,子允記在心裡了。」子允的話裡充滿揶揄,他尤其是說的「我的月兒」。
一陣麻酥的感覺襲便全身,他怎麼就說得這麼,這麼肉麻。我看著平之,從沒在他身上看到過如此凌厲的氣勢,他週身似乎被擊發出層層鬥志,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沙場上的他——空氣似乎強忍著要爆發出它的威力,一瞬間的風雲驟變,兩個人緊緊盯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