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日子過的不錯吧?你可真讓宮裡的女人們嫉妒,皇上把整個時間和精力都給你了!知道原來住在這裡的麗妃是怎麼死的嗎?據說她當初也是個大美人,跟你一樣矯情造作,纏的皇上脫不開身,別的妃子一個月能見皇上一面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後來她居然就懷上了龍種,母憑子貴,更是有替代皇后的野心!呵呵,皇后什麼人啊,想替代就能替代的了嗎?結婚數年,她肚子都沒大,怎麼能讓別的女人肚子先大起來?於是,麗妃的孩兒就莫名其妙地胎死腹中,活生生將她也拖累死!」肖苒苒看著我鄙夷地笑笑,拉過椅子坐下,像講故事般說到。
什麼?楊逍差點就是娃他爸了?!我略微有些吃驚,怎麼會把我安排到麗妃住過的地方?她當初要是就死在這裡,萬一陰魂不散嫉妒,那我更是夜不能寐!不過,最最讓我吃驚的還是肖苒苒嘴裡的永青皇后,她們現在雖然是一個人,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兩個人原本就一樣狠毒,一樣蛇蠍心腸!
肖苒苒觀察著我的臉色,繼續說:「打那以後,這聽雨樓就一直空著!聽丫頭說,裡面好像鬧過鬼,不知道你住進來感覺怎麼樣……」
我笑了下,拿過杯子自顧自地喝茶,雖然心裡有些害怕,表面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相信肖苒苒今天來不是要告訴我這些事情的,或許還有更猛的料!
「你以為太后真的答應讓你留下來嗎?皇上是她生的,她真的不在乎我說過的那些話?上次管公公端來的藥裡就是太后讓放了砒霜,只可惜啊,差點被皇上喝了!她比我更想除掉你,那天答應你留下來只是為了暫時穩住皇上的心,然後再找機會下手!你還真是命大,怎麼就死不了呢?今日個皇上去宗廟祭祖,慕容白又被刺客吸引了過去,估計也沒那麼快回來,如果太后讓你死,還有誰能救的了你呢?太后有旨,賜你白綾三丈,馬上自行解決!」肖苒苒不緊不慢地說完,沖身後揮了下手。
剛才跟進來的一個侍衛馬上過來,手裡恭敬地托著一塊白綾。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太后答應我留下來是假,害我是真!且不說藥裡的砒霜究竟是誰下的,這塊白綾不是她賜的就肯定是肖苒苒賜的,她把我安頓在聽雨樓就沒安好心!皇上祭祖,讓人假扮刺客引開慕容白,連月兒怕都已經被他們控制,目的就是要制我於死地!
我猛地站起來,將手裡一杯水潑向肖苒苒,順手提起凳子就又朝她砸過去!媽的,老娘不能就這樣死了,要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啊……混帳……來人,把這個賤人給哀家拿下!反了,反了……敢砸哀家……」茶水正中肖苒苒的臉,燙的她馬上蹦起來,躲過凳子尖叫一聲沖侍衛吼叫到。
兩個侍衛互相看一眼,就朝我撲過來。
我一看情況不妙,轉身就朝窗口跑去,要死也不能死在這個賤人手裡,我要生的平凡,死的偉大!
「抓住她,別讓她跳下去!」就在我怕爬上窗台時,肖苒苒又是一聲吼叫。
我爬,我努力地爬,終於騎在窗沿上,冷笑一聲,瞪著要撲過來的侍衛。
肖苒苒一擺手,變了臉色地慢慢靠近我:「哀家警告你,別做傻事!哀家答應,幫你向太后求求情,讓她放你一條生路!」
我呸!求情?只要我放棄跳樓,你們馬上像掛豬一樣把我掛屋頂上去,最後還讓我背個自殺或者被鬼害死的名頭!
我瞪肖苒苒一眼,放眼望去,樓下景色如畫,侍衛丫頭們穿梭個不停。
別了,風哥哥!別了,花心皇帝!別了,小白!來生,我們再見,此生太坎坷,就此讓我解脫吧!
伴隨耳畔的「呼呼」風聲和肖苒苒的一聲尖叫,我直線下垂。「砰」的一聲,整個人摔在草地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疼的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來了。周圍一片漆黑,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響。恐慌在心裡肆意地瘋長,就算真的是下了地府,沒有人來個鬼也行!這孤孤單單地一個人,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還真是難受!
我連著喊了幾聲有沒有人,遠處隱隱出現一個亮點,心裡一喜,疲憊地抬腿朝前走去。
亮點越來越大,看起來像是通向光明的一扇門,腳下的路也越來越清晰。
眼見著我就要靠近那扇門,頭頂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有人在等著你!」
「喂,你是誰啊?誰在說話?這裡是什麼地方?回哪裡去?」我抬頭環顧一圈,並沒有看到人,忍不住問到。
那個聲音忽然就飄著遠去了:「回去吧,趕快回去吧……更多的劫難需要你去挑戰,更多的人等著你去愛……」
我剛想再問幾句什麼劫難,腳下的路忽然沒了,整個人都朝下面墜去!
奶奶的,難道又被跳樓了?!我驚叫一聲,隨著身體下墜速度的加快,意識漸漸模糊。
「皇上,皇上,姑娘醒了!姑娘醒了!」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子驚喜的歡呼聲。
我勉強睜開眼睛,瞪著眼前的事物,大腦一時沒有反應。
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臉出現在我視線裡,一把抓住我手,吻著哽咽地說:「妖兒,你可是醒了,急死朕了……」
朕?皇上?我眼珠子動了幾動,終於認出眼前的人是楊逍,剛才歡呼的女子是月兒!張了張嘴,沒能發出任何聲音。這麼說我沒有死?可我明明覺得自己斷氣了呀!靠,又一次沒有死成,還真是命大!
「這讓朕如何過意的去?你要是醒不過來,朕去地府找你的心都有……冤家,讓朕怎麼才能保護的了你?怎麼才可以?!」楊逍一臉卷容,眼睛裡佈滿血絲,話說完眼圈也紅了。
我心裡暖暖地劃過一絲溫暖,如此動情的男人在世上能有幾個?雖然他是個大花心,雖然他老婆老娘一心想除掉我,雖然他懦弱了些,可此時也讓人心疼!我動了動被楊逍握著的手,很想摸摸他的臉,告訴他我沒死,讓他放心。但這些我都做不到,身上沒有一點力氣,呼吸都顯得有些費力。看來,我又要躺上一陣子了,這期間肖苒苒和皇太后或許還會來逼我死,人生怎麼就這麼痛苦呢!?
楊逍將我的手握的更緊,輕輕摩擦著我的臉,呢喃地又說:「從今以後,朕再也不離開你半步,陪著你,看誰還要害你……冤家,妖兒,朕該如何愛你呢……」
我一怔,隨後就笑了,心裡想:楊逍啊楊逍,即便你是皇上,沒有實權自身都難保,又怎麼能保護的了我?與其大家都這樣痛苦著,不如放我回歸自然,自生自滅的好!
我看著楊逍的眸子,想讓他明白我的想法。他看著我的眸子,情意切切,心痛又心碎!
「皇上,要不要叫安太醫過來?還有慕容將軍,他已經在樓下守了整整三天三夜……」一旁的月兒見我和楊逍對看了好大一會,大著膽子問到。
小白守了三天三夜?我心裡一疼,忙朝月兒看去。
楊逍也似乎回過神來,點點頭:「先叫慕容將軍上來……安太醫那裡你去通傳一聲,守了整整一個晚上,這會怕是在休息……」
月兒看我一眼,應聲出去。
「朱姑娘醒了……」我正琢磨著楊逍的話,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慕容白鬍子拉碴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這才眼睛一閉多大一會,慕容白就像是老了好幾歲,滄桑的剛跟監獄裡放出來的囚犯一樣。我想努力衝他笑一笑,嘴角抖動幾下,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慕容白看見握著我手的楊逍,眼睛裡的火花瞬間熄滅,躬身行李後聲音低沉地喊一聲:「皇上……」
「將軍,妖兒醒了……安太醫說她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可她現在醒了……」楊逍沒有細琢磨慕容白的變化,欣喜地匯報著好消息,恨不得跟所有人分享內心的喜悅。
「拖皇上鴻福,朱姑娘才能逃此劫難……要不是皇上日夜不間斷地守在她身邊,或許真的就……皇上也要注意龍體……」慕容白沒有靠近,認真地看我一眼,安份地站在原地。
楊逍呵呵一笑,感激地看著慕容白說:「將軍還不是一樣,為了妖兒人都憔悴了不少……一會安太醫過來要是沒多大問題,將軍就回府上歇息歇息!」
我被這兩個男人感動的稀里嘩啦的,眼角不由自主地就潮濕了!看來我朱小瑤的確是個極品,有人恨不的我馬上就死翹翹,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太陽底下!有人愛我愛到不要江山、不顧身份、不顧危險、不顧自我!
有如此癡情的男人為我歡喜為我憂,暫且不說我對他們究竟有沒有愛,我都覺得此生不枉虛度!
慕容白深深吸口氣,面色沉重地說:「慚愧,要不是在下辦事不周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朱姑娘又怎會受如此的苦?如今皇上已經連著三天沒有早朝,朝堂上下議論紛紛,皇太后更是氣憤之極,聽雨樓成了眾矢之的,危險重重,臣怎能談『歇息』二字!想我堂堂三尺男兒,殺敵無數,卻辜負皇上托付,連個纖弱女子都保護不了,真是慚愧萬分!」
「將軍,萬萬不可這樣說!朕心裡明白,你已經盡力了,是……小人太奸詐!」楊逍鬆開我手,快步過去握住慕容白的手,動情地說到。
我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眼淚放肆地流淌出來!有君如此,何歎命運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