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床,南宮宸輕執若蕖的手向梳妝台走去。只見他將若蕖帶到梳妝台前,而後將她輕輕按坐下來,手緩緩放在她的肩上,專注地盯著銅鏡中的人兒。
銅鏡裡的女子,面若桃花白裡透紅。那對柳葉眉細長飛揚,眼眸顧盼神飛,一張美好柔軟的朱唇,微微上翹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眉宇間那點點憂傷竟然不復存在,代替的是美好的憧憬和期望。若蕖彷彿又回到了少女時代,沉醉在愛情的甜蜜之中。
斜上方的那張俊顏依舊英氣不凡,不同的是那雙冷漠淡薄的眼神之中如今卻開始存在溫柔深情,臉上也不再是邪魅陰狠。
南宮宸望著銅鏡中若蕖那雙清澈柔美的眼睛,溫柔地輕輕一笑,纖長的手指地撫上若蕖柔嫩如嬰孩般的臉龐,動作輕輕柔柔似在撫摸一件珍稀易碎的瓷娃娃般。
眼前的女子已經徹底的進駐了他的心,她的一顰一笑都讓牽動著他的心。曾經自負地以為,自己能駕馭任何情緒,不會被任何所動,原來他錯了。當新婚那夜發現那不是她的第一次時,他竟然又恨又妒,心竟然無時無刻地痛了起來。他恨自己為什麼錯過了心愛的女子,他怒她為什麼忘記了兩人年少的誓言。
可是當麒麟密函告訴他,若蕖就是那晚的女子而且還懷了他的孩子時,那內中掩飾不住的狂喜不言而喻。他要做父親了,那個孩子是他和若蕖的結晶!再也無法抑制心裡的思念,連夜趕了回來,只為能多一刻的相聚。他們之間錯過了七年,人生還能有多少個七年錯過呢。
若蕖只感覺耳根發燙,雖然早已是夫妻連更親密的舉動也有,可是現在他飽含柔情的舉動卻是讓她面紅耳赤,嬌羞不已,心裡如吃了蜜糖般甜。
「夫君、、、」若蕖嬌美純真地換著他。
南宮宸卻不言語,看了一她綰著三千青絲的簪子,抬起手輕輕將簪子一拔,頓時青絲如瀑般瀉下,烏黑純亮的髮絲批在背上,觸動了他心裡的那根弦。抓起一把,果然如絲如綢般順滑,置於鼻端竟有一股清芬之味串入,那是蓮花的清香。當真是一朵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啊!」南宮宸的舉動讓若蕖十分意外,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如火燒般灼熱。
南宮宸拿起桌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為她梳起頭發來。動作雖然有些僵硬和生疏,可是看得出是用心在梳,「蕖兒曾經說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而你的一心人便是我。」
他的動作輕輕柔柔,之中飽含了濃濃深情和沉沉眷戀。真希望這一梳見就到了老,和她終身相依;真怕這一梳見就到了老,還未曾相聚夠就要再面對分離。若蕖的心,在他一下一下的梳理下,心甘情願地交付了出去。
看來南宮宸是第一次為女子綰髻,手法笨拙,怎麼也綰不起一個好髮髻。一向淡然的臉上漸漸出現了微怒,可歎他何時被難倒過。
若蕖看著他不甘的表情,心裡騰升出一股暖意。微微一笑:「還是讓小雙來吧,妾身的髮髻只有她會呢。」
南宮宸尷尬的一笑:「平日裡看綠綺綰髻游刃有餘,巧手幾下就搞掂。今兒個才知道,原來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夫君有這份心就足矣。若蕖能得到夫君的真心相待,已感謝上蒼,其他的不敢奢望。」若蕖淡淡一笑,言語中是無法掩飾的欣喜。
對於生活的希冀,從此刻越來越強烈。她彷彿能夠看到,以後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蕖兒笑什麼?」南宮宸溫潤如玉的眸子看著若蕖,聲音裡並無絲毫不悅,「難倒是嘲笑為夫手拙?」
「不說。」若蕖狡黠地一笑,嬌俏地道。
「說來聽聽。」南宮宸半瞇著眼眸。
「不說。」若蕖含笑對上南宮宸的眸子,竟與他直視。
那雙眼清澈如水,竟讓南宮宸再移不開眼去。只是這麼怔怔地看著她,就算這麼看一輩子也嫌不夠。
下一刻,若蕖就被他緊擁入懷,若蕖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聽到了那裡對愛一生的誓言。